郁叶收回笑容,左右环视没有奇怪或者观察的人,牵着小孩躲开热闹人群,到一家杂货铺后方墙角停下。
他低头,小孩已经自己擦干眼泪,眼眶红红仰视郁叶。
幻境主线关键肯定和这个小孩息息相关,无论任务世界还是幻境,绕来绕去仍然逃不过祭祀。
尚且不知道事态发展,小孩如此坚定跟着他也很可疑,问道:“为什么跟着我,你不怕现在我改变主意,抓你回去祭祀的吗?”
小孩子极力向郁叶展示信任,把知道的全部洒了出来:“对不起,我骗了你,原来的理由只是借口。”
“昨晚做梦,我梦到了今天的场景,从我从家里逃走开始直到你带我离开,梦里冥冥之中有预感你可以帮我。你真的很好看,所以我才能记住你找到你。”
小孩紧紧盯着郁叶,把全身心寄托到他身上,视他为救命稻草一般的存在。
眼瞅郁叶没回答,小孩哀求道:“哥哥,你会帮我的吧。”
哀求声一遍又一遍,郁叶听着,耳边莫名响起许多声痛苦呻吟,眼前景象模糊,变成献祭的场景。
许愿池前,两个人一个站着手里拿柄刀子,另一个跪下,双手双脚缠的紧紧的,动都动不了。两个人面容模糊,看不清是谁。
郁叶看到站着的祭司把刀凑近把祭品脖颈,刀子划过,祭品不可抑制发出痛呼,她的面容霎时间清晰,脸上满足笑意扭曲变形。本能催她远离刀口,然而双手双腿被死死系住,杜绝挣扎的可能,只得继续接受刀子慢慢磨进血肉骨髓,流血而亡。
几米开外,围绕的人群欢呼喝彩,为祭祀顺利进行而高兴,他们脸上激动,有些人还在祭品断气时载歌载舞,跟后面看不见的人传递消息,欢呼声从前往后一阵阵接连爆发,连亲人也感激地哭泣,跪下向许愿池不停磕头。
上面祭司割下祭品头颅,把其捧在手心里,面向欢呼人群。他的面容清晰起来,眉眼不是别人,正是他所附身的祭司,也是郁叶。
郁叶愣愣盯着现场,他看向自己双手,发现双手已然鲜血淋漓,血液顺着指尖地下,洇湿地面汇聚成汩汩血溪。
许愿池前向群众宣读祝祷词的祭司猛地转头死死盯着郁叶,他手上的头睁开双眼,眼睛瞳孔缩成一个黑点,血水混进眼白里,她就撑开一双血眼珠看郁叶,不知什么时候,旁边喝彩的观众脑袋转了不可思议的弯,咧开嘴露出尖牙面向郁叶。
郁叶告诉自己清醒过来,不要被假象迷心,但无论怎么说,意识仍旧混沌在假象里。不远处一大帮人摆出攻击姿态,郁叶无处可退,伸出鲜血淋漓的右手摔向自己,“啪”清脆一声震的他意识清明。
小孩估计被吓到了,不敢出声也不敢走,瞧着他脸被打的偏向一边,瑟缩良久。
郁叶不管自己煽红的脸,轻声开口和孩子说:“我带你躲。”
望着小孩喜出望外的脸,他眼底情绪翻滚,最终被一张网牢牢钉住,归于平静。
他伸手去牵小孩,没料到场景再轮换,面前小孩消失,留他一人。
时间在片刻加速无数倍,他亲眼见证街市飞速荒凉、消失,原先植的绿意盎然、百花争放的路边现如今连草木痕迹都寻不到,飞鸟啁啾声消匿,河流湍急声远去,除却地形尚能看出位置没变,其他终究物是人非。
这是什么情况?
郁叶不解,难道和他的回答有关?
他选择救男孩是正确选择,所以时间推动向前了吗?
但他做的选择,真的该被定义为正确吗?
他迈开步子向前走,没有人群熙攘,没人能挡路,也没人能跟他交流现在怎么样了。
就这样走着走着,不知多久,他面前慢慢出现一座村庄,村庄规模不大,屋子倒建的又小又牢固,窥不得一点儿情形。
郁叶没有见到人的喜悦,夕阳拉下,村口徘徊了五道影子,影子出来不为什么,他们手里各提把刀,猛扑向对方。
晚霞成为最好的背景板,金辉下,剪影动作清晰可见,飞溅出的鲜血洒向空中,连带人倒下。
经历厮杀搏斗,最后站立的人身上伤的不轻,他把刀高高举过头顶,宣告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