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军反清的元老,又参加过年前的凤凰反清之战,多有经验,您若能扛起这面旗帜自然受大家的拥戴,滕某定当效力!”
老者摇头,吐了口烟雾,随后烟斗在舱板上“咚咚咚”磕了几下,收起烟袋子往腰间一插,指着船舱里的各位头领,声音沉稳而厚重:“论谋略我们这坐的谁能敌过春生?论武功谁能打过他?我看春生才是我们大伙的领头人。虽然他带出的人力少些,这不是奔梁山,谁的人多就是王,这个头领捏着几百人的生命,当不好兄弟们就会成为冤魂!”
春生忙对老者抱拳行礼:“承蒙李老的抬爱,春生不才,让李老失望了,还是另选他人吧,我春生不说二话,定当尽全力相拥!”
老者脸一沉,瞪着春生,语气里夹杂着不满:“你春生不当这个头领,难道还有第二个比你更合适?你说是他还是他?他,他,好几百人的命啊!”
被春生唤着李老的老者手指船舱的各位头目,质问春生。李老说完,又抽出了腰间的烟袋。船舱有了短暂的沉默后,几个头目交头接耳地轻声议论了一会,船舱里开始活跃了。其中一彪形大汉壮年男子站了起来,冲船舱里的所有人:“李老说的在理,春生当领头,我服!”
“我服!”
“我也服!”
“他才是咱们真正的好领头!”十几个头领个个争着向李老表态。
李老抽掉含在嘴上的烟斗,嘴角动了动,微微一笑,看着春生:“还想哪样?赶紧向大伙表个态吧!”
春生看了看群情亢奋的各位,顿了顿:“承蒙诸位的信任和李老的推荐,我也不好推辞。既然大家信任我,我就当了这个头领。不过有言在先,李老说的不假,这个头领手里捏着的是几百人生命,举旗之事马虎不得,要干我们就要一干到底……”
离船不远的码头边,一个黑影掠过几艘船头,在紫轩的船梆下蹲了下来。从船舱里透出的微弱油灯光亮,投在黑影的身体上,只见黑影的身子在发抖。黑影在船梆下将双手操在胸前,身子向前倾了倾,尽量使身子靠近船梆。水面上吹起了一阵风,河水“噼叭噼叭”泊打着船梆,船在微微晃动。从船舱里传出春生的声音,这声音有些断断续续,但黑影能够勉强听清船舱的人谈论的大致内容。
不知过了多久,镇子里传来了鸡鸣声。黑影抬头看了看天空,估计接近了东方发白时间。他直了直身子,又将蹲着的双脚使劲挪动了几下,然后身子仍紧贴船梆。黑影从上半夜来到这个地方,就一直没挪动过身子,他怕稍有不慎会被船舱里人发现。
黑影起初来到这里时,紫轩是坐在船头上把风的。他不敢靠近船头,他怕紫轩发现他。从下午回到高村,在下船时他就想好了怎么再次回到这个地方。他为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把丝帕故意落在了船舱里,就是一旦被发现,他说是来寻丝帕的,这理由很恰当。他想,最好是不被他们发现。天黑时他去了趟春生家,迟墨说春生去了江口租田,这话只有鬼才相信呢。于是,他便来了码头。码头上的情形,使他不得不佩服财主刘堂庵是个鬼精的角色。春生确实在召集大伙开会议事!
他来时开始是不敢靠近这里的,河面上的夜风很大,船舱里的议论他没听清,只听到春生和从郭公坪上船的那个花白胡子老人声音。后来船头上的紫轩回到了舱内,大概是他困了,就不再出过船舱。过了许久,紫轩仍没出舱,他才移到了这个地方。就在这里,他偶尔听到老者说推举春生做首领,带领大伙打麻阳知府。他听到这里时,他情不自禁地打了几个寒颤,额头上冒出了许多冷汗。他做梦没想到刘堂庵能料事如神,一点也不夸张。
滕春生要造反了!
黑影的身子贴在船梆上,继续听着从船舱里传出的议论声。江边的风停了下来,几只夜鸟低伏水面跃过头船,形同哀鸣的“嘎嘎”叫声,打破了夜空的平静。夜鸟飞过之后,船舱里的声音更加明朗起来……
一轮红日从东边的山头露出半个脸蛋,河面泛起星点般的金光。一缕晨雾悠然从河心向码头边飘来,如一丝薄纱轻柔铺在码头。
紫轩醒了。他揉了揉忪红的眼睛,看了眼船舱,船舱里除了他便是空落落的。他不知大大春生要他接来的那些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们又去了哪里?紫轩将身子向船舱的弦梆上靠着,看着舱板上的凌乱被子,依稀记得昨天夜里的一些事情。大大春生被那些头领推举为麻阳反清同盟义军的头领了,大大说要那些头领们在举旗前,造出更多的火铳,和铸造更多的大刀长矛。并选择长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