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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沙影(下)

塔拉瓦走到纹路中央。虽然在绝对的黑暗之中,斥候却能清晰地感受到纹路的形状。他按照巴里的指点,从纹路的一角开始注入黑暗。深渊的力量慢慢注入,他随即移动脚步,按照纹路的延伸扩散不断变换位置。太过精细的操作让他有些吃力。在一个拐角处他有些用力过猛,大量的黑暗从纹路间涌出,在地面凝成一个细小的黑点。

顷刻间光芒四射,纹路里的黑暗被迅速驱散。斥候懊恼地摇了摇头,巴里却显得很开心。

“第一次能做到这程度,你已经很有天赋了,”他说,“以后多加练习,这次就由我来。”

他的速度飞快,顷刻间已绕了整整一周,黑暗随着他的足迹填满了阿特迦尔的纹路。巴里牵起斥候的手,“抓紧我。“然后深渊的力量降临在平台上。

斥候眼中的一切都化成了黑白交织的影子。他透过朦朦胧胧的灰色,看到黑色的线条勾勒出神殿的形状,大理石上的每一条纹理都清晰可见。身旁的巴里呈现出朦胧的模样,看不清五官和轮廓,仿佛一团雾气。他失去了听力,也失去了嗅觉和触觉。阿特迦尔的力量弥漫在四周,影子的颜色不断加深,直到深沉的黑色充斥着他的视野。然后他感到自己开始扩散,他的影子渐渐和世界之影融为一体,每一部分都和世间万物紧密交织。扩散似乎到了极限,他的意识逐渐变得稀薄,几乎马上就要消散。

然后他骤然坍缩———

意识重新凝聚,影子与世界分离。黑白交织的世界又回到他的视野中。但是却不再是神殿的模样。他看到身旁的巴里的影子。他看到自己身在一个圆形的岩洞中,透过山壁他看到四周耸峙的山岭。他从未见过如此高耸入云的群山。他看到洞外流淌的溪水,无数影子沿着河道向远方涌去。

然后影子凝成了实体。他有了嗅觉,他闻到一股潮湿的气息,带着草木和泥土的清香。有了触觉,他感到脚下坚硬的岩石,巴里依然握着他的手。听觉也回来了,他听到巴里开口说道:

“年轻的朋友,欢迎来到夏哈尔。”

“发生了什么?”塔拉瓦一头雾水。“刚刚那一切究竟是真实还是幻觉?”

“我们刚刚经过的地方,”巴里解释着,“是阿特迦尔的圣殿。此世间的万物都会在其间投下影子,而作为他的侍者,我们可以在其中自由穿行。”

“我们又是如何来到这个洞窟中的?”

“凭借记忆。”巴里说,“在脑海中不断重复想要到达的方位,那会强化我们的影子和此处的共鸣,直到二者的韵律完全契合。在过去的五年间我不断旅行,在帝国各处留下记忆,正是为了眼下正在发生的事。”

年轻的斥候看着眼前高大的领导者,巴里意气风发地继续讲述者,黑色的卷发像火焰般翻滚着。

“过去五年的各种迹象你都看在眼中。帕维特拉已无力拯救桑索尔,”男人说,“我们要用自己的方式,来守护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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