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王化贞争斗激烈之时,努尔哈赤已经亲率五万大军渡过了辽河,而明军辽河防线过长,首尾不能相顾,一触即溃。王化贞忙派心腹骁将孙得功、祖大寿迎战,可孙得功与叛将李永芳等里应外合,刚一交锋,便率部投降建虏,反过来攻击明军,祖大寿见状大惊,立即发挥关宁军的优良作风,率部转进,而援辽总兵刘渠部亦溃散。至此,大明辽西重镇广宁不战而为努尔哈赤所取。
王化贞仓皇向山海关方向逃窜,逃至大凌河畔,与自右屯率兵前来的熊廷弼相见,王化贞又羞又愧,后悔得痛哭流涕。熊延弼讥笑道:“六万大军一举荡平辽阳,竟何如?”,王化贞闻言悔恨难言,他还想与熊廷弼共守宁远、前屯,熊廷弼却说道:“广宁已失,为时已晚矣。”
于是,他们只得焚烧庐舍,护卫着数十万辽西难民,渡过大、小凌河,退入山海关内。
广宁失地,战报传回京师,大明朝廷上下惶惶不安。天启皇帝朱由校追查失疆的罪责,王化贞和熊廷弼被下狱论罪。然而真正有罪的王化贞,因有当权的阉宦魏忠贤和兵部尚书张鹤鸣的庇护,并未被立即处死,反而是一心为国的熊廷弼由于无法满足阉宦魏忠贤的索贿,在狱中被酷刑折磨得不成人样,甚至被阉党污蔑他与杨涟等人勾结,欲借此兴起大案。
天启五年八月,熊廷弼被斩于西市,传首九边,尸弃荒野,其家属也被驱逐出京师。
镇守辽东的大功臣熊廷弼蒙冤而死,大明朝廷彻底失去了一根擎天之柱。此后的孙承宗和袁崇焕都只是延续熊廷弼的一些防守策略,可这二人并没有熊廷弼的军事才能和战略眼光,一味死守,不知变通,不曾明白防守反击的要领,只知一味的修筑城堡,徒耗大明不多的财政,却根本不敢出城反击,结果学了个四不像,只剩防守,没了反击。这下建虏高兴坏了,再也不用担心会被明军袭扰,想打哪里就打哪里。
至此,大明在辽东的防守策略彻底失败,辽东丢失,导致大明京师除了山海关之外已经无险可守,恐惧于京师可能面临建虏的威胁,大明只能不断往山海关的驻守明军打钱,以供孙承宗以及后续的袁崇焕修建堡垒,步步往外推进,以加强山海关防守。
可时移势易,占领辽东辽西全境后,建虏已经有了足够的战略纵深和发展潜力,这种学自熊廷弼的防守策略对于建虏已经不管用了,何况孙承宗等人还学歪了。
如果说以前熊廷弼的战法是玄武,有守有攻,对建虏保持了足够的威慑力的话,孙承宗和袁崇焕等人的战法就是乌龟,只有防守,没有进攻,对建虏毫无压制之力,注定要失败。反而那些辽东将门借助贪腐大明在山海关的巨量投入,发展壮大,渐渐成尾大不掉之势,逼迫大明朝廷必须每年投入巨量辽饷才能维持。巨量的辽饷加剧了关内百姓的破产,大量流民的产生,正式敲响了这个庞大老迈的腐朽帝国的丧钟。
纵观熊廷弼的策略,其实就是以己之长击敌之短,当时大明举国实力不知要超过建虏多少倍,除了在野外浪战因为明军军备败坏,战力下降导致不敌建虏外,在当时明军还是敢于与建虏放对的,至少守城战和突袭战绝对是没问题的。多数人也没觉得建虏能成什么事,所以多数将领都视投降建虏为耻,而不像后来那样很多将领简直闻建虏色变,好些人都是直接望风而降。
可惜熊廷弼属于那种长于做事,短于谋身的人,放在后世就是智商超高,情商为负的那种人。他耿直的性格导致其在朝中得罪了很多人,三次经略辽东,都被人在后面捅刀子,万历在位时还好,起码万历皇帝知道熊廷弼的能耐,认准了他,所以不管别人怎么弹劾攻击他,万历都坚持用他经略辽东,等到天启上位后,这位没能坚持住,结果熊廷弼被人弹劾下台,大好形势毁于一旦。
熊廷弼的倒下,使老奴失去了压制,辽东建虏得到了快速发展,在老奴的带领下,他们不断抓捕野女真充实人口,同时逼迫辽民汉人给他们种粮,四处攻城略地,实力迅速膨胀成为一方可与大明分庭抗礼的势力,而不再是大明眼中的叛逆。
与此同时,在距离大明张家口往北百里的一处无名山坳里,一个蓬头垢面的矮瘦汉子开心地大叫:“公子,我成功了。我张三八时隔多年后又一次打造出火铳了,第一支鲁密铳打造出来了!”
说着说着,他不禁趴在地上嚎哭起来,自从被掠来大漠后,他本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继续打造火铳了,没想到还能有这一天。正因为如此,这支火铳是张三八打造得最认真最用心的一支,可以说完全凝聚了他获救后的喜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