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翎闻声望去,只见殿门前跪着一个妇人,那妇人垂着首,看不清面容,像是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吓得浑身轻颤个不停。
楚颢指着那名妇人道:“她,她是鬼……”
绮秀愣了一下,忙道:“陛下?她是尚衣司的一名绣娘,名唤:郇红。没有鬼啊……陛下……真的没有鬼……”
楚颢似是一句都听不进去,只一味的将头摇得好似拨浪鼓一般,惊呼道:“不……不是,她是鬼,把她给朕扔到冷宫去,朕害怕!朕不要再看见她。”
说着,楚颢将脸埋进了绮秀的怀中,呜鸣了起来,像极了当真见鬼惊吓住一般,哄得殿内众人将目光全然看向了那名叫郇红的妇人。
郇红跪在地上,浑身战栗道:“陛下,饶恕奴婢吧,奴婢家中尚有未满周岁的小儿……”
尚未等郇红说完,楚颢抱着头,双目赤红,颤声道:“放过朕吧,快来人啊,赶紧把她给朕扔进冷宫去,锁上冷宫的大门,要锁三层,不……上七道锁,千万不能让她出来啊。”
说罢,哀嚎声再次从楚颢的口中溢了出来。
闻言,褚邶煞是无奈地看向苏守铭,苏守铭被楚颢这扰耳的哀嚎声,吵的耳痛头裂,颇为烦躁地蹙着眉,一摆手,褚邶见状,这才命道:“来人,将这名绣娘扔进冷宫。”
话音一落,两名禁卫军不由分说,将郇红带走了。
苏守铭望着人满为患的玉宸宫,更为烦躁了,命褚邶留下一队禁卫军,在院中守护便好,又让周淳远留下一名御医在院中待命,其他人都被苏守铭遣散了。
转瞬间,殿中只剩下楚颢、苏守铭、苏洛翎,以及林升和绯烟。
楚颢燥怒道:“定是先太子的鬼魂作祟,来吓唬朕的……”
楚颢凝思了片刻,冲着林升道:“你明日去花府,把先太子的相好花语,给朕带进宫来。”
“什么?”一听花语的名字,苏洛翎猛地看向楚颢,挑着眉,高喊了一声。
苏守铭在苏洛翎的肩上一拍,抬手轻捋了捋唇下的黑须,皮笑肉不笑地问道:“陛下是想纳妃?”
楚颢一脸懵然地道:“纳妃?纳什么妃啊?”
“陛下无心纳妃吗?那花语该以何等的身份入宫啊?”苏守铭那双老谋深算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楚颢,观察着楚颢脸上的表情,哪怕是楚颢脸上表露出的细微表情,也落进了苏守铭的眼底。”
楚颢一怔,他知道,苏守铭定然会起疑心,于是,冷哼了一声,脱口便道:“朕管她是什么身份,朕是想拿她来震慑先太子,若是先太子敢再吓唬朕,朕便欺辱花语,看先太子还敢不敢再吓唬朕了。”
说罢,楚颢眉目一垂,奶声奶气地道:“难不成还不许朕发泄心中的怒气吗?”
苏守铭冷笑道:“原来如此,准,为何不准?”
听苏守铭如此说,苏洛翎惊愕地看向苏守铭,这事她的父亲居然应下了?先太子楚烨在世时,便与花崇睿的独女花语自小定下婚约,彼此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
以至于,苏洛翎再怎样摆出端庄贤惠的样子,始终未能入了先太子楚烨的眼,若是当初楚烨对她有情,苏洛翎断定她父亲根本无须杀了楚烨,由楚颢这个脑识有缺的二皇子继位。
故而,苏洛翎对花语的恨,并非一朝一夕积攒下的。
苏洛翎爱慕先太子楚烨多年,在楚烨死后,苏洛翎将楚烨的死因全部归算给了花语,这份恨愈加的深刻,烙在心底的最深处,难以挥之而散。
就在苏洛翎进宫的当日,听闻花府被薛滕的兵团团围住,里面的人只许进不许出。
当时,苏洛翎脑海中生出一个念头,苏洛翎很想去花府看看,花语在知晓她的父亲花崇睿、她青梅竹马的楚烨,一夜之间全部死在政合殿后,究竟会有多么哀痛,会不会幡然醒悟是她自己害死了至亲至爱的人。
甚至,苏洛翎更想亲自去花府杀了花语,来消除她多年积压在心底所有的怨恨。
现在楚颢要将花语接进宫的事,苏洛翎难以理解父亲为何会同意,此时虽说不是灭了花府的最佳时机,薛滕虽然将花崇睿和先太子楚烨的兵将收入麾下,可那些兵将随花崇睿和楚烨浴血奋战多年,存有出生入死的感情,岂是薛滕杀几个将领就能震慑住全军的?心若不归,薛滕日后如何带兵领将血战沙场?若是薛滕将这事处理的非常顺利,那么,太后从冷宫出来后,她的父亲苏守铭都去月华宫探望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