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一众人皆是低头笑了,这还有谁会听不明白吗?片刻后,只剩下林升斜靠在殿前的柱子上,其他人早已散去。
楚颢今夜倒是没有多饮,只和苏洛翎对饮了一小杯,这一顿晚膳,苏洛翎简直用尽了她前所未有过的温柔与体贴,就连细小的鱼刺,都仔细地摘干净后,才放在楚颢身前的盘中。
二人用过晚膳后,楚颢那双潋滟的桃花眼,迸发出数道精光,不停地咂嘴道:“皇后像极了画中的仙女,还有股仙气的香味儿,倒是比这晚膳还让人垂涎啊。”
闻言,苏洛翎的脸颊好似嵌了一抹红霞,娇羞地低下了头。
见状,楚颢拉起苏洛翎的手,便将苏洛翎抱入怀中,轻声道:“皇后,很晚了,早些入寝可好?”
一向沉稳的苏洛翎,眉目间挂着紧张与羞涩的神情,微垂着首,任楚颢将她拉到床榻旁。
苏洛翎不愧是由老宫女调教出来的,即便再紧张,依旧贤惠至极,为楚颢脱了外袍,将一件自己亲手所制的寝衣,为楚颢穿上了。
坐在床榻上的楚颢,望着刚卸了钗环的苏洛翎,正色道:“皇后,你来,朕有事说与你听。”说罢,干咳了一声,似是在清嗓。
苏洛翎略有些好奇,难得见到楚颢如此的一本正经,故而,坐在楚颢身侧,问道:“陛下要同臣妾说什么呀?”
楚颢正欲说话时,寝殿门前的两盏红烛,在这一瞬间同时熄灭了。
楚颢似是下意识地扭头去看那两盏红烛,谁知,登时脸色大变,双目惊惧地看着寝殿的门,身子由起初的微微颤抖,到瑟瑟抖动个不停,继而缩着身子,抱着头,惊呼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皇后苏洛翎坐在床边,忽见楚颢如此,甚为不解道:“陛下,你这是怎么了?”
“呜……”
楚颢这一声哀嚎,让苏洛翎更加不知缘由,忙问道:“陛下,你到底是怎么了啊?”
楚颢往床榻里面缩了缩身子,将脸藏在膝弯处,一指殿门,颤声道:“是先皇后,是先皇后来了……”
闻言,惊得苏洛翎猛地一回头,看向楚颢所指的方向。
这玉宸宫是安国历任皇后所居之处,自然,先太子楚烨的生母,也曾在玉宸宫居住过多年,楚颢口中的先皇后,便是楚烨的生母。
先太子楚烨被苏守铭设下计谋,杀于政合殿,苏洛翎岂会不知?一听先皇后三个字,苏洛翎立时冷汗直冒,汗毛乍起。
楚颢见皇后苏洛翎那惊惧不已的表情,嘴角微微翘起,随即跪在床榻上,哀声道:“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说罢,楚颢一把抓住了苏洛翎的手,苏洛翎的手此刻已是冰冷到了极点,楚颢感觉好似握着五根冰锥一般。
楚颢惊色地喊道:“皇后……”
楚颢突然握住苏洛翎的手,更惊得苏洛翎心口一滞。
谁知楚颢竟跌进了苏洛翎的怀中,惊呼道:“来人啊,宣苏公……”话还没说完,楚颢便已晕倒在了苏洛翎的怀中。
苏洛翎一见楚颢吓晕过去了,不禁对楚颢所言,深信不疑,真的以为楚颢见到了先皇后,顿时喊道:“来……来人,人呢?”
一众太监、宫女纷纷从殿外推门而入,第一个冲进来的是,苏洛翎的贴身婢女,绯烟。
就在绯烟刚进殿后,楚颢眯着眼,将缩在宽袖中的手指,速度极快地动了几下,寝殿内所有的烛火,顷刻间一熄而灭。
“啊!”苏洛翎惨叫了一声,喊道:“是先皇后,是先皇后来了?”
闻言,众人皆是一惊。
月光穿过窗棂,洒落了一片寒凉的光影。
绯烟透过月光,走到床榻旁,一把拉住苏洛翎的手,问道:“皇后,您怎么了?”见苏洛翎浑身抖动不已,手指冰凉至极。
这时,殿内太监们纷纷小声嘀咕了起来,宫女们则是一个个吓得直吸凉气。
只听绯烟怒斥道:“一个个还都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将蜡烛点亮?”说罢,又补了一句:“多点些。”
片刻后,黑漆漆的寝殿逐渐明亮了起来。
这时,绯烟才看清,陛下楚颢竟晕倒在苏洛翎的怀里。
方才进来时,绯烟只顾着自家主子,竟把这位陛下在玉宸宫的事给忘了个干净。
绯烟这才问道:“陛下,他……”
殿内红烛燃起,明亮如斯,苏洛翎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