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间昂扬的**依然挺立在马背上,颠得他冷汗直冒。
他明明一清二楚,蓝齐的那些撩拨只不过是她一贯的豪赌,是绝境之下无耻的最后一搏。
可他竟然缴械投降了。他无助地随着那些纷繁的字句回想起过往种种,惊愕地发现竟似字字诛心。每一桩每一件都说中了被他闭目塞听的隐秘的心思,那是被人撕开内心深处暗藏私情的心虚,好比亲口反驳了自己先前的问心无愧、义正言辞。一桶冰水随即浇灭了震怒,反而无端生出了不该有的软肋。
他从未正视过这些迷乱的情愫,这突如其来的困惑把他的脑子搅成了浆糊。眼下,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本可以杀人毙命的那一刀的犹疑究竟是因为冠冕堂皇的不划算,还是鬼使神差的不舍得。
他就像一头困兽,明明早已把猎物的要害含在齿间,却为着一些毫无道理的缘由,怎么也咬不下那一口。
功亏一篑,丢脸至极。
“……同知大人?同知大人?”
万雨明的呼唤突然挤进了他的思绪。他惊得勒了一下缰绳,害得骏马不适地传来一声嘶鸣,这才扯回他的注意。
“……什么?”他心神不宁地看向万公公,居然从老太监布满沟壑的脸上看见了关切。
“哦,咱家是看同知大人脸色差得很,想问问可是被那寒风吹得身体不适?需要传太医署待命否?”万公公慢条斯理地问道,假装没看见林歆的慌乱。
“……我无事。多谢公公关心。”林歆咳了一声,不欲多言,一只手悄悄揩掉了额头的汗珠。
“如此便好。”万雨明规矩地低垂了眼帘,不再看林歆脸上可疑的红晕,“宫城已到,请同知下马,随咱家入宫觐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