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心地游走,那架势仿佛是在轻轻剥开一件薄如蝉翼的工艺品外壳,也像是捕猎者在慢慢拨弄手下逃不掉的俘虏。
蓝齐既痒又疼,忍不住哼出了声。她认得,这是诏狱十八酷刑里最烈的“弹琵琶”。
她急急地喘了两声,趁着疼痛没有加剧,抢在林歆之前开了口:“陛下大约不知道你在抗旨追查画舫案吧?林大人心可大啊。”
这句话的声音压得极低,蓝齐嗓音略哑,若非在眼下这个场景,倒还会带出点缱绻的意味。现在是半威胁半挑衅地送给了林歆,音量只够让他们两个人听见。
但滑动的刀刃没有如期停下来。林歆只稍稍俯了身,在蓝齐耳边用同样的音量和语调回敬道:“不劳阁下担心,我总会死在你后头”
他舔了下嘴唇,咬着字道:“重明。”
说完,不待蓝齐反应,他手下的尖刀忽然加快速度,在蓝齐的两侧肋骨间来回掠过,有意无意地经过她还在渗血的刑伤,串起蓝齐压抑不住的喘息。白刃很快就染了血迹。
蓝齐咬牙忍过那阵疼,突然侧过脸,对着林歆声音传来的方向质问道:“被人当棋子的感觉好受吗?”
她感觉到林歆的气息离开了她的面颊,于是骤然提高声音:“有人约你去月华阁抓人,你根本就不确定那条信息的真假就去了,是不是?”
喘息牵动了伤口,让她的声音颤了几颤。
“那你怎么不问问我是不是你要抓的人?”
这话听着像一句叹息。林歆的眸光突然一抖。
他当年也没问过魏泽锋是不是该被抓的人。
他顿了顿,厉声问道:“……好,那我便问你。你是不是云墨阁的‘重明’?”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蓝齐笑出了声。
林歆皱了皱眉,无端怀疑自己说错了话。
蓝齐弯着嘴角笑,却没有开口回答那句问题。心里的不安促使林歆手下的动作变幻更加莫测,刀刀带着愤怒和狠绝。
蒙着眼的蓝齐感受到的是酷痒难耐。那刀刃的频率、力度、方位全都无从预测,只觉得整片肌肤都在燃烧,刺激得她不得不张着嘴抽气,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林歆低着头,打量他的猎物。他的眼神有如实质,里面冻着三尺寒冰,描摹蓝齐一览无余的轮廓和层层叠叠的伤痕。他闭着眼都知道尖刃划在哪里更能让人痛不欲生,动作间毫不留情。漫不经心的目光逡巡半晌,最终停留在蓝齐微张的嘴唇上。
他盯了好一阵,猝然冷声开口:“云墨阁的‘玄帝’和‘白矖’是什么身份?”
“……”
“你定然早知道白封会去青楼行凶,却故意隐瞒不报,只等着杀了白封替云墨阁擦屁股,这事你认与不认?”
“……”
“云墨阁的什么人刺杀了柳德青?你出现在画舫,可是那人的帮凶?还是准备事成之后也去灭他的口?”
“……”
“你们怎么查到青画有问题的?云墨阁的线报来自何处?埋在朝廷里的眼睛都是什么人?”
“……”
林歆咬着牙挤出一声声质问,可蓝齐就像聋了一样,不发一言,专心致志地集中意志抵抗身上的疼痒。她脸上痛苦的表情愈发逼真,但林歆根本不信她真有那么难耐。
他蓦地把刀尖对准蓝齐肋骨的缝隙,果决地刺进了一寸。鲜血从那道出口争先恐后地流出,他满意地看着蓝齐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一下,俯身贴近她的面颊,狠声笑道:“如何,舒服吗?你沉默一句,我就捅你一刀。你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可我才刚开始享受呢。尽管憋着吧,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说完,林歆后倾了身子,面容冷酷地准备再下狠手。
可就在血刃刚抽离蓝齐的身体时,她突然出人意料地开了口。她没有答话,只喘着气反问道:“你早就开始查云墨阁了是不是?那你也该意识到,竹林丢刀根本不是巧合,白封就是故意的,去月华阁抓我也是别人牵着你的鼻子跑了趟腿。从始至终你都身不由己,你早入局做了别人的手中棋,就这么甘之如饴吗林同知?”
林歆目光冷冽,手下的尖刀找了更刁钻的角度,眼见已经破开了数道皮肉,隐约露出两根肋骨。
蓝齐疼得再次倒吸一口凉气,语调却更加放肆:“那白封是命案凶手,是江湖高手,连你都能被他重伤成那样,这样的剑客活在祈都就是隐患。你告诉我,云墨阁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