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身躯不得不分开,白绮歌仰着头,看那双深邃漆黑的眸里映出自己模样:“你又胡闹什么,就不能安安稳稳待着么,”
“再不來就沒机会了,”易宸璟笑笑,笑容僵硬苦涩,“多亏乔二河帮忙我才能溜出來,加上有玉澈做内应,想见你一面沒想象中那么难,不过明早天亮之前一定要回去,”
大军主将偷偷跑到敌军中心私会爱人,这算哪门子荒唐戏码,白绮歌也想笑,动了动嘴角,却不能像他一样硬挤出笑容,“去里面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玉澈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又指了指白绮歌房间方向,“我在外面看着,殿下有什么话尽管和小姐说清楚,时间还富裕着呢,”
易宸璟和白绮歌对视一眼,哑然神情中满是无奈,到明早天亮前也就几个时辰的妈的夫,这样都算时间还富裕,他们相聚的时间到底少到什么地步,还是说在外人看來,能让他们再度见面已经是天大恩赐了呢,关上房门转过身子,白绮歌摇摇头,终于勉强挤出一丝苦笑:“你们真是胆大包天,万一被发现你跑來这里,皇上那边指不定还要加些什么罪名给我,你的太子之位也坐不消停,”
“不见你就能消停了么,”像是双宿双飞的比翼鸟一样,易宸璟始终不离白绮歌身边,手臂自然而然地攀上柔软腰肢,“我总觉着父皇有什么不对,可又沒有任何线索,只能让偶大将军多留意算了,不说这些,说再多也沒用,”
兵临城下,即将开战,就算遥皇现在下一道圣旨大赦天下,传到遥远的昭国时也來不及阻止狼烟四起了,看看易宸璟青白脸色,白绮歌猜到他最近休息并不好,伸手心疼地揉了揉瘦下去的脸颊,说出來的话却与此毫无关系:“沒有退路可选么,皇上就沒有说放过昭国的条件,”
易宸璟沉默片刻,而后淡淡摇头,
原本遥皇有旨意,只要白家交出白绮歌即可网开一面、既往不咎,但这条件显然等同于无,别说白灏城不会答应,退一百步讲,就算白灏城脑子一热答应了,易宸璟也会想尽办法从中阻挠,决不让白绮歌成为他登临帝位的牺牲品,“所以说,除了交战别无选择,”白绮歌稍稍有些失望,尽管遥皇的决绝果断早在她预料之中,“我正是为了这件事而來,”易宸璟的语气忽然变得低沉,依稀中还带着一丝决然,白绮歌的心微微一沉,感觉似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沒來由开始紧张,被易宸璟紧握的手也不着痕迹颤了一下:“你有什么打算,太离谱的就不用说了,”
“说不上离谱荒唐,只是需要白将军配合着演一出戏演好了可以推迟两军交战时间,甚至有可能逼父皇下撤兵令,虽然有些冒险,但比起结果而言那点儿危险实在微不足道,”
“若是演不好呢,”白绮歌挑起眉梢,质疑神情毫不遮掩,易宸璟耸耸肩故作轻松:“总不会比现在状况更坏,”
的确,如今景况可以说是无望绝境了,不止易宸璟失去遥皇信任,就连他们二人这段短暂的姻缘能不能持续下去都是问題,然而白绮歌不敢轻易接下易宸璟的要求,她太了解他,假如他钻牛角尖非要做成某件事,那么绝对会孤注一掷、铤而走险,全然不计后果,“详细说给我听,”
命令语气丝毫不容易宸璟反驳,看着白绮歌戒备神色,易宸璟徒劳地做最后挣扎:“主要还得看白将军意愿,能让我们先见面么,”
“易宸璟,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瞒我,”遮遮掩掩的回答让白绮歌忧心更重,担心太多便成了怒火,声音陡然拔高,“有什么事坦白对我说不行吗,这件事因我而起,我有资格知道你想做的一切,”
“你想是你想,我自有我的决定,”面对白绮歌的质问,易宸璟不甘示弱,气氛忽而变冷,这是易宸璟和白绮歌都沒有想到的结果,许是两个人都太倔强吧,一旦沒有任何一方肯退步屈从,总要风风火火吵上一顿才能罢休,这几年來哪回不是如此呢,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眼看绝境中找不到一丝光明,两个人的心都难以抑制地急躁,满身竖起尖刺亦浑然不觉,除了不愿承认的绝望,只剩心疼,记不清死寂在二人之间流淌有多久,屋外天色渐渐暗去,玉澈也找各种理由避过了白灏羽和白老妇人两次探视,满世界都茫然无措时,倒是屋中两位安如泰山,一个比一个冷硬,“你不去,我自己去找,”最先耐不住的仍是易宸璟,沉着脸起身拉开门,刚想开口让玉澈去找白灏城过來就被白绮歌拽回房内,“不说明白别想出去,”白绮歌横身拦在门前,愠怒表情是易宸璟从未见过的,“事关两国关系、白家存亡,更会牵连到昭国数万百姓生死,你和二哥都是感情用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