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就是事实。若不信就是谣言。一封信罢了。写的人出于什么目的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儿臣不想多做解释。是恶人诬陷还是我作恶多端。全凭父皇定夺倘若父皇认定这封信所说是真的要惩治儿臣。儿臣绝无二话。”
犹豫许久。遥皇转头看向易宸璟。语气颇有些不自然:“璟儿。你确定写这封信的人说的是实话吗。前朝后宫别有所图之人太多。你也该明听善辨。莫要让小人钻了空子……”
“是真是假父皇心里很清楚。不是么。”易宸璟怒极反笑。紧攥的手掌骨节突出。冰冷语气嗅不出半点敬意。“无论我拿出什么证据都可以说是谁故意陷害。既然如此。拿出再多证据又有何用。或许我根本不该回來。当年死在昭国才最合父皇心愿吧。”
“混账。”
一声脆响。方才沒能落下的手掌这次毫不犹豫。只是换了对象。
“陛下”偶遂良想要阻拦却沒來得及。倒吸口气。眼看着易宸璟一线冷毅的面颊浮起苍红指印。已为人父的遥国第一将军不禁流露出一丝心疼目光。
是要多伤心绝望才会说出那种话。从昭国回來后易宸璟就表现得极其沉默隐忍。对遥皇有君臣之礼而无父子之情。他这个一直陪在遥皇身边的心腹重臣都忍不住想要代替做父亲的多给些关心。结果。遥皇一耳光就打碎了勉强维持的父子关系。
这一耳光引发无边沉默。易宸璟不是个孩子了。不会因为被父亲打骂而哭泣。就算痛。那也是在心里忍着。面无表情。真正会觉得尴尬窘迫的人大概是遥皇自己吧。当易宸璟扭过头不再开口也不再看他。病弱的皇帝一身残力耗得干干净净。爆发出急促且剧烈的咳声。若不是有偶遂良搀扶连站都站不稳。
“父皇息怒。七弟只是一时糊涂才会说出浑话。等他想通就知道错了。父皇保重龙体才是最要紧的。”易宸暄满面急切冲到遥皇身边。完完全全一幅善良孝子模样。与易宸璟身形交错的瞬间却在外人看不见的角度露出挑衅笑容。
易宸璟低下头看着地面。指甲死死抵在掌心。疼痛丝丝缕缕传來。
如果说之前的追杀与逃亡中易宸暄是胜者。那么此时此刻。备受偏袒的易宸暄仍旧沒有输当意识到任何证据都不足以逼遥皇处置易宸暄时。易宸璟甚至认为。这辈子想胜过易宸暄的可能大概是微乎其微了。有遥皇罔顾事实的袒护。即便人证物证齐全仍旧无济于事。
“儿臣告退。”
期待已久的当面对质中断。九死一生重返故土的大遥七皇子声音冷绝。面上神情陌生疏离。就好似根本不认识眼前欲言又止的苍老男人。连半点敬畏关切都不肯施舍。
既然从未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又何必认其为父。
他的生父。早在当年狠心送他去昭国做质子时就已经彻底消失了。
带着一身漠然转身。易宸璟冷得像块冰。不等遥皇回应便一脚迈出寝殿。
“宸璟……”做了旁观者许久。白绮歌终是忍不住的低低开口。
易宸璟身形一顿。似是才想起身边少了个人。微微侧身偏头。手掌伸向妻子面前:“走吧。绮歌。沒什么可说的了。”
白绮歌点点头。毫不犹豫握住温热手掌。头也不回。
如果无路可退、无路可走。易宸璟身边就是她最后归宿。成也罢、败也罢。她是他的妻。别说面对失败困境。便是黄泉死地也要一起走下去。又何况他们只是暂败一程而非满盘皆输。易宸璟看起來的确是失望透顶。但白绮歌相信。他的举动并不等于放弃。易宸暄手上染的血、背上负的罪。不是有遥皇袒护就可以一笔勾销的。
遥皇不愿处罚是吗。那好。这件事不必再经过遥皇了。夺皇位不是只有皇帝认可这一套路可走。
人拦着。她便铲除阻碍。
天不许。她便逆天而行。
易宸璟和白绮歌的无礼举动并未受到遥皇呵斥。闭上眼一声叹息。风烛残年的老皇帝说了这一生最沒底气的一句话:“给朕些时间。朕……朕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离去的身影沒有丝毫停顿。遥皇一声苦笑。枯瘦手掌紧紧抓住搀着他的易宸暄。
“父皇。”
“暄儿。他终归是你的兄弟。”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易宸暄。遥皇松开手坐到榻上。语气凉薄三分。“偶将军。把五皇子送回遥阖殿。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见面。”
“末将遵旨。”
如此结果易宸暄多多少少有些意外。既然选择了保他何不坚持到底。软禁算什么意思。对易宸璟的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