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事呈给遥皇。
遥皇有意无意瞥了易宸暄一眼。低头接过那东西。微微皱眉。
那是一个包扎严实的油纸包。拆开后。一枚锦囊出现眼前。锦囊上还留着淡淡血迹。里面则是一封不长不短的信。油纸包白绮歌一直贴身收着。信纸上余温尚在。而遥皇的脸色却越來越冷。浑浊眼神满是惊讶愤怒。
砰地一声巨响。榻上矮桌被粗暴掀翻在地。茶杯药碗碎成一片。浓黑的残药与清澈茶水混成一滩。再分不清哪滴曾经干净。哪滴一直污浊。
“勾结霍洛河族。给我国士兵饮水投毒。以大遥城邦为代价。陷害自己手足兄弟……你、你还把朕放在眼里吗”陡然怒喝响彻寝殿。遥皇激动地从榻上跳下。扬起手掌朝易宸暄狠狠挥去。
易宸暄闭上眼。许久。仍未感受到面颊疼痛。
悬在半空的手掌剧烈颤抖。风烛残年的身躯摇晃着。复杂表情是愤怒。是难以置信。也许还有悲哀不忍暗藏其中。只是这表情别人看不到。能看到的人却闭着眼。全然沒有躲避的意思。
“陈参军与五皇子私下往來勾当信上都写得清清楚楚。我和宸璟能侥幸逃出灵芸城也多亏了陈参军舍命相救。虽然妈的过不相抵。陈参军终归是受人胁迫才做下许多错事。情有可原。至于五皇子……”眼看遥皇怒不可遏。白绮歌稍作停顿。“皇家不比平民百姓。为了皇位兄弟相争总难避免。然而五皇子不惜出卖大遥土地臣民只为制造宸璟遭敌国埋伏惨死假象。未免太过不把这片江山当回事。”
“事关重大。皇子妃慎言。”
白绮歌本想再说些易宸暄所犯罪行。还未开口便遭到偶遂良呵斥。惊讶看去。一直大力支持易宸璟的遥国第一将军竟然铁青了脸。平素温和大度了无影踪。
乖乖闭上嘴后退半步。白绮歌低下头不再言语。
不说也罢。反正那几句话足够挑起遥皇怒火了先前她和易宸璟向遥皇陈诉易宸暄罪名时。遥皇对易宸暄偏袒之意十分明显。易宸璟为此恼怒光火之际她却愈发镇定冷静。脑海里飞快地寻找着能令遥皇不得不处置易宸暄的理由。
遥皇最重视的是什么。就目前情况看來。不是敬妃也不是这两个一文一武各有千秋的儿子。而是一统天下。以千古一帝之称留名青史。对遥皇说些手足情谊、人命生死沒多大作用。若是遥皇想保易宸暄。他们便是说得天花乱坠也沒用。唯有一点会触其逆鳞。令其无法忍受。
那就是。毁他耗尽半生才建立的大遥帝国。
易宸暄行事小心谨慎。凡事能不经过外人绝不过多牵扯。就连与陈安等人传信的纸也是浸泡过药水、超过一定时间便会自燃烧成灰的。但是有两件事他沒料到。这两件事恰恰足以给他致命一击。
第一。是沒预计到陈安会舍全家老小性命放走她和易宸璟。
第二。陈安亲笔写下的罪证。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第215章倾斜的心
遥皇老了。身材不像当年那般强壮伟岸。昔日的意气风发也再寻不见。站在身材结实的儿子面前难免有些单薄老弱之感。然而人老心不糊涂。遥皇心里很清楚这一巴掌的分量。同样清楚清楚它可能带來的后果。
那封信字字清晰。那控诉铿锵有力。他的心在滴血。为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也为自己倾尽心血养育的孩子。
手。终是无力落下。
“父皇沒看见那些中毒的士兵。他们的伤口止不住血。个个都是活生生流血流死的。若不是绮歌福大命大得人指点找到毒医……”易宸璟不再说下去。眼中失望近乎绝望。
还不够明白吗。父皇的一举一动已经很清楚地告诉他。谁才是最受疼爱的儿子。
荒唐之感与疲倦交袭而來。易宸璟不再期盼什么。眼里的温度也冷了下去。唇边冷笑却越來越明显。他在外面拼死拼活冲锋陷阵。易宸暄在暗处算计、偷袭。这些年他顶着阴谋暗害为遥国立下多少汗马妈的劳。易宸暄呢。除了在人前装模作样充好人还干了些什么。事实摆在眼前。当他历尽千辛万苦重回宫中。父皇给他的只有冷漠与应付。而给予易宸暄的却是格外宽容。纵使知道了那些肮脏无耻的背后勾当。仍旧连一耳光都不舍得打下去。
够了。他看够了、受够了。再不想欺骗自己去争取什么。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偏袒对另一个儿子造成了多大伤害。遥皇忽地张口结舌:“暄儿。这上面写的……当真属实。”
易宸暄自然不肯承认。睁开眼跪在遥皇面前。一幅委屈至极的模样:“父皇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