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寥浅笑。手指划过铜镜光滑表面。沒有令人厌恶的褶皱皮肤触感。可惜。那本不是真实。
“以你的自尊心。被人私下议论嘲笑很难熬吧。我不愿看人对你指指点点。”白绮歌沒有回答易宸璟的问題。那问題的答案她和他都心知肚明。在意的也只不过是她的理由。
却不知。她的善解人意。她的倾覆所有。只会让易宸璟更加于心不忍。
弯下腰搂住瘦削身躯。唇瓣代替指尖轻吻狰狞伤疤。易宸璟极尽温柔。似是要把所有悔恨都透过这道疤令白绮歌知晓。早知今日。他怎会狠心伤她。早知今日。他怎会生生在她心上割开伤口。恨只恨世间沒有后悔药。否则他宁可断了自己双手也绝不伤她分毫。
啄着圆润耳垂。对外人总是淡漠或者故作谦卑的大遥七皇子深情如水。斜瞄的长眸看向镜中。一张脸线条利落、五官匀称。而另一张略显苍白。狰狞可怖。于他看來却是天造地设的般配。
“父皇的蕴珍阁里有一颗赤血鲛珠。据说对平复疤痕有着奇效。等回宫后我就找机会讨來给你。”
“能顺利回宫的话还要面对许多纷乱。先扳倒易宸暄再说吧。你再清楚不过。这伤疤不是一日两日了。算不得大问題。何况我也不是经常这样消沉。沒必要急着求什么鲛珠。千万别因此让皇上觉得你自恃身份贪战妈的婪无度。”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一声长叹低吟。易宸璟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白绮歌肩头。闭上眼。愁眉不展。“以前我觉得帝位之事大可量力而行。未必非要强求。现在看你这么努力拼命。我就觉着如果不能拿下这社稷江山便对不起你…绮歌。我知道我们沒有退路可走。但是你沒必要这么逼自己。你会累垮的。我不希望有朝一日登临地位却无你相伴。”
白绮歌微微出神。目光茫然而又微带困惑。
她有逼迫自己吗。她所作的都只是为了能让易宸璟更占优势。在众皇子的夺位之争中能脱颖而出成为遥国皇帝。累是累了些却甘之如饴啊。
“我沒有……”近乎呢喃的自言自语微弱低沉。片刻迷惘。面对险境从不曾退却的眼神再度闪亮。这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历经前生荣耀光辉与沉重使命。重生此世的她除了亲人和易宸璟外什么都不在乎。或许说來会让人觉得她活得很缺乏自我。但是不可否认。她的人生与他息息相关。不是简简单单一句“为爱成痴”就能解释的。拍了拍易宸璟手背。白绮歌目光深邃:“想要得到就必须先付出。这张脸也好。国破远嫁也好。已经失去的东西我要通通补偿回來。”
所以。他定要成为中州霸者。将这天下江山、万民颂赞拱手送与她做补偿。
额上一记弹指:“胃口真大。如果不是一国之君还真的还不起你。”
“那你就努力当上皇帝啊。你为王。我为后。那时我再从你手中抢天下。不用打仗也不用宫变。何乐而不为。”
四目相瞪。许久无话。末了还是易宸璟沉不住气先有所动作。挑着眉梢眯起眼眸。状似要行流氓之事。只可惜不待低头吻下便被白绮歌挣脱。一胳膊肘重重顶在胸口。
“流氓。”
“女匪。”
半旧铜镜里映出嬉闹身影。全然看不出。这二人竟是掀起日后巨大波澜的皇子夫妇。而就在相隔半座山峰的小路上。另一场波折已经开场。
第204章嗜爱成瘾
天『色』渐晚。磨损严重的车轮发出吱嘎吱嘎的疲惫响声。披着暮『色』哼着小曲的驾车人却仿若未闻。年轻面庞上一派轻松自在。
一连串急促马蹄声渐行渐近。到了马车后不足十丈时才引來驾车人回头探看。驭马飞驰的青年有些无奈。缓缓拉紧缰绳停下马。跳到地面时身手利落。夕阳斜照下。绝美容貌恍然如倾国佳人。
“遇到义父时他是不是又唠叨你了。”宁惜醉侧坐在马车前部。微翘嘴角噙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