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绝配。有他们两个领导乔家寨。难怪那些寨中子弟个个笑容满面不知愁为何物。其实白绮歌很羡慕这里的人。也许他们不富有。也许他们劫财掠夺遭人嫌弃。可是他们很快乐。每天过得很充实。有着足以填满一生的满足感与归属感。
她想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却又希望易宸璟能够一飞冲霄、君临天下。到最后哪个才是她的命运无法预言。又或者两个都不是。邢台上断头洒血才是她的结局。
封疆路、帝王业最是极端。要么胜者为王。登临地位。要么。败者为寇。身首异处。
“白姐姐在想什么。该走了。”思绪被突然出现的稚嫩小脸打断。叶花晚歪着头站在白绮歌面前。身后是笑吟吟的傅楚以及……脸色黑到不行的乔青絮。
侧头看去。木榻前战廷沉默着低头站立。乔老寨主的神情也不似先前那番和气。看來这两个人之间免不了要“叙叙旧”了。
“走吧。我带你们去休息的地方。”乔青絮快速看了眼战廷。而后转过身满不在乎地挥挥手。
看着一行人离开厅堂。乔老寨主叹了口气:“这次回來还要走。”
“嗯。”
“你个小混球。”看战廷木讷的样子乔老寨主气不打一处來。扬手就要劈下去。见他不躲不闪又忽然沒了怒意。更长、更深的一声叹息缭绕空旷屋内。放下手。乔老寨主指指门口:“我看你这辈子都想不明白了。走吧。办完事赶紧走。老子一眼都不见多看你。念在你当年救过我闺女的份上老子不罚你。只是以后别再來找她。乔家寨不欠你的。”
当年的不辞而别一直是战廷心里最大愧疚。乔老寨主能一句话不问就答应帮助易宸璟已经出乎他意料。是而即便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也未曾辩解半句。反倒恭恭敬敬后退三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憨厚归憨厚。战廷亦有着他自己的执拗。如此刻一般。只跪着。却不说半个字。
乔老寨主有些担忧总是叹气会不会减少阳寿。可面对战廷他是真笑不出來。叹息一声接一声。转眼间就像老了十岁。过去那些事历历在目。而今的凄凉也深藏心底。乔老寨主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一拳捶在膝盖上。无奈至极:“下去吧。这两天你多陪陪青絮。那丫头有不少话想对你说。一直都沒机会。”
昔日一别。天各一方。再多情衷与谁相说。
自己的女儿再了解不过。也因着太过了解才气、才恨。偏偏遇上的是个不懂情为何物的木讷傻子。有再多抱怨也说不出口。
“战廷回到这里似乎有些……”刚整理好的小屋内。白绮歌小心翼翼开口。
“他只是觉得沒脸见兄弟们。毕竟当年他不辞而别伤了很多人的心。那之后乔家寨最光耀的日子就结束了。”望着屋外忙碌人群。乔青絮眼中一缕怅然闪过。随后立刻恢复爽朗直率。“你们两个先休息。我还有事要交代叶子和傅楚。晚饭时我会派人來叫你们。”
白绮歌点点头目送乔青絮离去。回身关上门。愣愣站在门口若有所思。
“想帮他们不是几句话、使些小诡计就能达到目的的。这么多年都沒能捅破那层纸。你还期望自己一夜之间化身月老替他们牵红线么。”拉过白绮歌丢到椅子上。易宸璟懒懒地伸了伸胳膊。
“我一直以为战廷单纯天真。却不知他竟有着如此之多的过去。能对你忠心不改。甚至抛下乔姐姐那样钟情于他的女子忍辱入宫。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易宸璟皱紧眉头。用力捏了捏白绮歌尖削下颌:“你脑子里就只会想着别人的事。看什么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怎么偏对自己沒自信。”
白绮歌大致听得出他话中意思。方欲开口又被打断。
“绮歌。告诉我。你是不是很在意脸上的伤疤。”易宸璟弯下腰。温热指尖轻轻滑过白皙脸颊。碰触到狰狞伤疤时一阵心痛后悔。
她本就沒有出色姿容。被他毁了容貌后更是成为外人笑柄。起初他以为她是不在意的。哪怕被人指指点点也能昂首挺胸。自信而无畏。可接触越深、相恋越深他便越是感觉到白绮歌的细微自卑。不是与哪个佳人美眷相比。而是与根本不存在的人相比。
许是她总想着他应该有美若天仙的妻子吧。
白绮歌不想对易宸璟隐瞒太多心事。转过身子。目光正落在破旧的妆奁铜镜上。镜子里的女子容颜曾经陌生而今熟悉。而她最熟悉的还是那道伤疤。多少日夜。无论是镜中还是水波倒影。每每触及都会忍不住去想重生那日。想彼时恨她入骨、毁她容貌的冷血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