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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惟庸头戴方巾,身披大氅斜靠在太师椅上,神色难得有几分疲态。
当御史大夫陈宁、中丞涂节,一块儿过府,看到的就是胡相大病初愈的模样。
两人登时大惊。
“相爷,逝者已矣,您可要节哀啊!”
“鹏公子殁了,您还可以纳妾再育。”
“可现在咱们淮西一党要没有您这个主心骨儿,那可真要完啦!”
胡惟庸咳嗽几声,表情依旧充满疲倦。
只一双眼睛,此刻阴鸷而锐利,陡然看向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两人。
“你们来找我,不是来说这些风凉话的吧!”
“有话直讲!”
涂节和徐宁咳嗽几声,对视一眼。
皆从彼此眼中看到浓浓敬畏之色。
不愧是淮西一党的党首胡相。
痛失爱子,还能在这么短时间内重整精神,振作起来。
换他们,自是比不上胡惟庸的当断则断与心狠。
“是……胡相,今日您是不知咱南京街头巷尾的热闹。”
“哦?”胡惟庸意兴阑珊。
甭管外面有多热闹,他胡府上下缟素。
儿子没了,又被罚闭门思过,那些喧杂与他何干。
涂节和徐宁见状,忙不迭继续煽风道:
“胡相您有所不知,这外头忙的,可是火器司为征倭而向民间百姓募兵!”
胡惟庸闻言才勉强给了个眼神。
“征倭?是了,本相还忘了,鹏儿之死还和火器司的那些人有关。”
盛满血丝的眼睛,瞬间划过一抹冷厉。
胡惟庸正坐起来,直接问道:“他们为征倭而募兵,那些贱民一定闹起来了吧?”
难民营的那一把火,肯定让那些愚民惶惶不安。
在这个当口募兵,秦王晋王果然不过竖子,毫无远谋,不足为虑。
他心中冷笑,就等着这帮黔首闹大,最好整得天家父子灰头土脸。
省得他老朱家总以为,他们事事尽在掌握,撇开自己这个丞相还能无所不利。
哪知,涂节徐宁接下来的话,令他大吃一惊。
“不,胡相,您的猜测与事实恰恰相反。”
两人摊手苦笑道。
“也不知秦王给那些贱民灌了什么迷魂汤!”
“不就许诺他们吃饱饭,入伍有安家费,死了朝廷掏钱抚恤。”
“贱民们一个个都跟疯了一样,非要应招入伍。就算是不合要求的,也挤破头都想当后勤兵,甚至伙头兵!”
此言一出,别说涂节和徐宁摸不清头脑。
就连胡惟庸闻言,也不禁面露惊色,身子前倾,瞪大眼睛。
“竟有此事!?”
“我等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欺瞒相爷啊!”
涂节二人赶紧表忠心。
随即,他们眼珠一转,才说起这一趟的来意。
“还有,相爷,您可知秦王晋王为何忽然行事高调,在街头就架起台子募兵?”
胡惟庸蹙眉,等着他们下文。
就听徐宁立刻绘声绘色描述道:“相爷,今日不少百姓想要冲入内城,告御状!”
“刚好秦王和晋王上街,就被他们堵个正着。一个老秀才硬要两个王爷为民请命,向圣上弹劾相爷!”
“而有咱淮西一党的门人称,他混在百姓当中,亲眼目睹,这些百姓汇聚前曾和一伙来路不明的文士有所交集。”
在朝堂沉浮多年。
胡惟庸本就是被李善长悉心教导的弟子,又是淮西一党的党首,什么险恶的风浪没经历过?
一听事情如此凑巧,他眯起眼,第一反应就是有阴谋。
那些文士,摆明了来自朝堂另一股势力,存心想要鼓噪事端,意图影响圣上对他加以严惩。
只要此事一成,他受不孝子胡鹏的连累,丢了丞相之位事小。
淮西一党因此遭遇重创,不少党徒门人被清算排挤,削减力量事大!
胡惟庸当即冷哼一声。
“一群愚鲁之徒,真以为我胡惟庸倒了,他们就能好过吗!”
“还在如此关头,明目张胆的火上浇油!”
说着,他不由阴笑出声来。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