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李善长稍有踌躇,还是低声透了点口风。
“老夫现辖溧水。”
“溧水?”
张成叫出系统,眼前唰一下展开南京的地图。
原来是这里。
溧水县,后世也在南京辖下范围内的溧水区。
如果是这里,那作为新政试点县,还真是天时地利人和了。
张成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李善长见了,却是心下没底。
“张大人?不知有何良策,还请直言。”
“溧水好啊,溧水多山,却也多矿产,当地土地资源丰富,是个风水兴旺的好地方。”
张成笑眯眯地说道。
李善长闻言不由一诧,反应过来,面上又浮现一抹苦笑。
“这溧水,要真像张大人所说,人杰地灵还好了。”
“可那里,分明是年粮收不过三万石的下县。”
“大片荒地,无人开垦,民间十室九空,交不出税收,上山落草为寇。”
“且贼患猖獗,山区百姓空有粮收运不出来,亦是叫苦连天。”
“修路?没材料,根本不成。”
“况且水泥所造原材料,老夫先前在凤阳生产车间也有所钻研,却也没见过何地产出那种水泥粉。”
张成就知道他这么说,摇摇头笑了。
“李老莫要忘了,我说溧水多山多矿产,指的就是大家空有宝山,尚未发掘。”
“所谓水泥粉,就是以石灰石和粘土为主要原料,经破碎、配料、磨细制成生料,然后喂入水泥窑中煅烧成熟料,再将熟料加适量石膏,磨细而成。”
张成随口就把水泥的配方教给了李善长。
李善长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手脚已经快上一步,赶紧拿出纸笔唰唰记录起来。
张成又继续娓娓道来。
“先前发现水泥妙用的时候,经我研究多地水土看来,溧水多山的环境,恰恰适合制造水泥厂。”
“而材料,可不就在你们的山中?”
“至于相关扶持水泥厂的政策,不过跟凤阳步调一致,推动工商发展而已。”
“予商以利,再修路以民用,尽聚人心,不用刻意制定政策,百姓也会自发上阵,乐于造桥铺路……”
张成侃侃而谈,都是料理凤阳以来,个人经验的结晶。
但对李善长这等元勋大佬而言,此中真意,未尝不能用于朝中。
一时间,李善长呆立在原地。
苍老面容忽晴忽雨,似是渐有感悟。
……
这一日下午,李善长和张成促膝长谈,临走心悦诚服,向他鞠躬致礼。
“听君一席话,老夫方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是我一直目光短浅,轻易自满。”
“大人年轻又如何?达者为先,您当为我师!”
“往后,定向老师多多学习,自谦自省,以黎民百姓为先!”
跟张成告辞后,李善长转而回到溧水县衙,联合一众豪绅,轰轰烈烈开始修路。
推动工商发展,大力运行新政,建水泥厂。
一时之间,本是下县的溧水县各地,竟是焕发勃勃生机。
民间百姓一听不用他们掏钱,只需付出少许力气,就能铺出干净宽敞的道路来,立刻面朝衙门,感激涕零。
家家户户,不惜自费食物,全家老少齐上阵,只为早日山区之路畅通无阻,让粮食顺利销往各地。
溧水县大肆动工的消息,瞒不过一切关注的文武百官的眼睛。
于是就在溧水县大兴土木的第二天。
大朝会上,百官们议论纷纷,都是在讨论李善长此举。
自刘基逝去,浙东集团群龙无首,已经很久没有奋起。
可等李善长被下放,刘基长子刘琏立时找到机会,出班痛斥:
“陛下,臣要参韩国公李善长下放溧水县,不思圣恩,心有怨忿,浪费国帑!”
“此等不忠不仁不义之人,不配为公!”
一语出,淮西一党顿时哗然。
浙东集团其他言官一见刘琏率先开火,登时齐刷刷出班附和。
“不错,李善长辜负陛下苦心,下放不思发展溧水县,竟还大肆修桥铺路,联合乡绅,压榨百姓,劳民伤财!”
“韩国公此举,可配为我等百官表率!?臣恳请陛下,将其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