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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争吵得脸都红了的两个文臣肱骨。700txt.com

老朱目光不怒自威地从他们身上扫过。

接着问他们身边的其他人。

“怎么，一个个都哑巴了？都不说话？”

“到底发生何事，怎逛着街呢平白无故就吵起来了？”

文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除了资历最足的丘广和汪广洋，其他人都不敢得罪李善长和宋濂二人。

丘广和汪广洋见状对视一眼，只好苦笑着拱手道：

“回…老爷，两位先生不是为别的而吵，正是因张大人辖下凤阳的治理，意见相左罢了。”

李善长仗着和老朱的交情，率先梗着脖子道：

“我哪里说的不对？张成小子根基浅薄，却敢冒大不韪推行劳什子新学！”

“也不怕在中都一个搞不好，受天下人耻笑？”

其实当初他对凤阳情况有所耳闻的时候，就对张成有些不喜。

所以尽管胡惟庸等人对凤阳心动，欲要插手，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把耿天喜派过去，未尝没有敲打一二，以示警告的意思。

可谁料，张成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开国功勋之后又如何？胆敢伸手越界，挑战纲纪，照样杀之！

李善长就算早些年跟着老朱打天下，也没见过这么有主意的后辈。

乍听闻消息惊骇之余，不由对张成生出更多意见来。

现在听着宋濂对张成赞不绝口，只觉越听越腻味。

不悦之下，当即忍不住反唇相讥几句。

宋濂还觉得他委屈呢！

身为皇子讲师，张成能因材施教，发现皇子们的才能，让残暴惫懒的两个皇子走上正途。

这就足以让他刮目相看！

更别说，凤阳中都能被他经营得，比天子脚下的南京城还要好！

这份功劳难道还不够加官进禄吗？

“老爷，您可得给我们好好评评理……”

宋濂一向中庸低调惯了，难得较真起来，也让老朱头疼不已。

老朱明白这一切的争端是为了谁，当即苦笑着点点张成。

眉头皱起，却到底不忍当众对两个肱股之臣说训斥的话。

李善长和宋濂就相对黑着脸直到逛街结束。

勋贵们再度齐聚一堂，被张成安顿到城中最大的驿站。

待到深夜，众人各回房间休息之后，老朱率先敲开了李善长的房门。

“百室啊，咱左右睡不着，老兄弟俩一起唠唠嗑吧。”

让皇上大晚上找自己秉烛夜谈，这是何等荣幸！

自从江山初定，李善长再没有这样与君抵足而眠的荣耀。

见状受宠若惊，赶紧让开门口，恭迎朱元璋进来。

“陛下，不知深夜找老臣所为何事？老臣实在不胜惶恐……”

“瞅瞅，犯老毛病了不是？”

“咱都说好几遍了，私底下不用讲究太多，有话你就干脆对咱直言。”

老朱摆摆手，省去无聊的寒暄，直接进入主题。

“百室，咱在街市的时候其实就想问了，你到底对张成和他所辖的凤阳县怎么看？”

李善长现在一听张成的名字就条件反射皱眉。

但当着老朱的面，还是有所顾忌。

毕竟明眼人一看，他们陛下就是对张成十分欣赏。

李善长默默打了一遍腹稿，斟酌良久，还是按照自己心意委婉劝道：

“在张大人辖下，凤阳百姓确实安居乐业，各有所得。”

“长此以往，必成盛世景象。”

“可这同样积压着不少隐患……就如古来圣贤之言都为真理。”

“他张成，不过一毛头小子，怎敢弃圣人之诫于无物，任凭经济利益压过道德礼法？”

“这样一来，短期内虽看不出有何弊端，甚至凤阳及周边城镇都能得到高速发展。”

“但若天下人都像他这般，只注重实绩而不顾个人修养，必因人心不足，生出祸事！”

“届时，只怕稍有不顺，人心相背，即能引起天下大乱了！”

李善长是站在统治者角度出发，还是认为愚民更好管理。

一切向利看齐，失去淳朴，也会让老百姓心眼多了，更加为自己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