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又或许是姐姐和清言的无数次怀疑,让她不得不用更决绝的方式斩断一切。
不过,师昭并不想去探寻这些因果了,毫无意义。师昭笑了笑,垂眸低声说:“是啊,那样的人不太光彩,所以阿胥今后要做一个光彩坦荡的正道弟子啊。”颜胥摸着脑袋,满眼炽热地望着师昭,师昭以为这少年要说出什么话来,却见他抬起一双黑眸,坚定而缓慢地点头,“您放心,我一定会的!我会努力问心无愧,守着灵墟宗,直到永远。”说着又挠头,“虽然……呃,我才金丹。”师昭忍俊不禁,“金丹期怎么了?也很优秀啊。”“真的吗?”颜胥眼睛一亮,“我真的很优秀吗?”师昭想起自己从前那废材模样,认真点头,颜胥乐得只差当场跳起来,瞬间有了十二分的斗志,恨不得立刻下去发奋修炼、成为新一代修仙天才。师昭看着他兴奋地退下,片刻后又折返,像是才想起什么了一般,“对了宗主,有个事,弟子刚刚忘了说。”“什么?”颜胥犹豫了一下,说道:“山门外有个人……自称师窈,说想见您一面,要跟您……谈判。”师窈?找她谈判?师昭笑了。-当初师昭与巫羲交手时,师窈对魔神出手的行为,与她形成了“里应外合”。好笑的是,这场面落在外人眼里,传着传着,她和师窈居然成了“表面决裂以让魔神放松警惕,实则姐妹齐心,共同对敌”的关系。后来她听到那些人的脑补时,无语了好一会,在心里骂了句“这群蠢货”。想必师窈听到,也会和她一样的反应。有点被恶心到。不过表面上,师昭更倾向于顺水推舟,既然他们都觉得她和师窈是在“里应外合”,那就让他们这么认为好了,这样的话,之前难听的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她师窈再怎么急着强调那些传言是真的,别人也只会认为这是她与妹妹联合演的戏。师窈也不傻。“姐妹和好”的传言有利于她,至少师昭假装还有姐妹情,懒得杀她了,她要是再抓着传言不放,就是不识好歹。但在师窈眼里,这是师昭在羞辱她。她这辈子没这么憋屈过。这就好像一个胜利者明晃晃地在你面前耀武扬威,故意施舍你一条命,让你每天活着被恶心一样,别人还觉得她仁慈,你就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没有人记得还死了个蔺扬。如此残酷可悲。师窈很气。她从来没有如此憋屈、绝望、愤怒过。但她还是强忍着这些情绪,来了灵墟宗,一定要见师昭一面。——为了清言。那日一战之后,师窈就没有再见过清言,尽管旁人也不知道清言为何突然消失,也不认为这与师昭有关,但师窈就是笃定,这一定是师昭做的。师昭一定抓了清言。她一直都想杀了清言。山门外的弟子通传,片刻后,有内门弟子亲自御剑出来迎接,师窈跟着对方进入灵墟宗,一路过来,所见山水草木,每一处皆是记忆中的样子,她不禁有些恍惚。她想起自己从前意气风发、与伙伴们一同修炼的时候。那弟子领着路,越走越偏僻,竟直接把她带到禁地里去,穿过阵法,独自进入地下密道,师窈逐渐听到了一些痛苦的呻\吟声。是清言!师窈呼吸一窒,快步往前冲去,眼前的黑暗骤然被光驱散,狭窄的甬道豁然开朗,她看到悬浮在空中的刑架上,以无数颗铁钉钉死在上方的少年。铁定深可见骨,上面仿佛被施加了淡金色的符纹,几乎贯穿魂魄,殷红鲜血沿着少年的四肢,一滴滴溅落,在下方形成一条蜿蜒扭曲的血河。触目惊心。师窈手脚冰冷,愣在那竟忘了反应,猛地听到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怎么样?我的杰作不错吧。”师窈抬头,看到逆着光走过来的少女。师昭独自一人,没带随从,穿得也十分随意,她脚步轻盈、泰然自若地走了进来,与这四周的黑暗阴沉格格不入。看到师窈露出见了鬼一般惊骇的眼神,她还心情甚好地咯咯笑了起,你是罢,她又收回目光,轻蔑地睥着师窈:“还是说,你是想死啊?”师窈沉声说:“我不是你的对手了,最后的机会,我用来对付了魔神。”“哦。”师昭懒洋洋地转着自己的发梢,随口敷衍:“想起来了,还要多谢姐姐出手呢。”她讽刺地笑了一下,漂亮的杏眸倏然一弯,眼里却没有笑意:“你是不是很骄傲?觉得没有你当时的选择,我就没有今日?”师窈淡然反问:“难道不是吗?”如果她将最后一击对准师昭,师昭就是没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