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张鹤龄很想将投奔的意图,表达得更明显些。
比如,说两句“愿与宁王共谋大计,共商大事”之类的话,定能更讨那宁王欢心。
但时机未到,表现得太殷勤聪明,反倒不好。
张鹤龄心知宁王大概率已有谋反的心思,但人家不主动表露,他也绝不会贸然说出这种逆天反言。
那样做,倒显得太刻意了,反倒像是有意试探。
当下里,只需表现出贪财好利的一面,叫对方将自己当作可以争取的对象,便已足够。
果然,刘养正笑得更为灿烂,,眉眼已挤到了一起:“伯爷这番盛情,小的定会转告宁王殿下!”
“哈哈哈……”
张鹤龄点了点头,随即又取出事先备好的如梦露,摆在了桌上。
“咳咳,宁王赠送大礼,本伯爷无以为谢,只能以这区区薄礼作为回赠,略表谢意。”
他正要将如梦露推过去,交给刘养正。
却不想,那刘养正却忽地两眼一瞪,惊呼一声:“这是……如梦露!”
他这一惊一乍,倒将张鹤龄吓了一跳,手上动作也停了下来。
“怎么……刘大人知道这如梦露?”张鹤龄问道。
张鹤龄料想,这刘养正怕是到了京师后,见识过如梦露。
刘养正已瞪着大眼盯着那如梦露,探手碰了碰瓷瓶:“自是知道的,这如梦露可是好东西啊!”
他又将桌上的如梦露取了起来,好生观摩一番,又连连点头:“竟是正品,好东西啊好东西!”
他这话,倒说得张鹤龄糊涂了:“什么正品?这东西难道还有假的不成?”
“欸……”刘养正捋须一笑,“伯爷这就有所不知了,这东西在我南昌府,可是卖得极贵啊!”
“南昌府?”张鹤龄从没想过,如梦露竟已流传到了南昌。
“不错!”刘养正道,“这东西在我南昌府,可是一瓶难求啊!”
“啥?”张鹤龄吃了个大惊,这如梦露虽说价格不低,产量也不算很高,但在京城还不算难买。
却没想到了南昌,摇身一变成了奢侈品。
也难怪,方才刘养正见了如梦露,会露出那般吃惊表情。
刘养正又摩挲着瓷瓶:“听闻宁王曾为其爱妃寻找这如梦露,在南昌府里寻了许久,最终花费上百两银子,才从人家手里捡了半瓶剩下的。”
“百两银子……半瓶……”
张鹤龄瞠目结舌,这东西在京城,不过六七两银子一瓶,到南昌后,价格竟一下翻了二三十倍。
“嘿嘿……”刘养正看着那如梦露,“南昌府里,诸多贵妇名媛对这如梦露趋之若鹜,却又苦于买不到,便各出高价,争相抢购。”
“这有求必有应,却是有些胆大之士,竟也学着如梦露的样式仿制假冒劣品。”
“就那劣制仿品,都能卖到二十两银子呢!”
听到这话,张鹤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老子辛辛苦苦研制加工,也不过卖十两银子不到,你们这些狗娘养的东西,仿制老子的产品,居然赚得比老子还多!
“砰!真真是岂有此理!”
气急之下,张鹤龄猛然拍桌,倒惊得那刘养正身子一颤,差点将手中如梦露摔了出去。
“额……抱歉抱歉!”
见自己惊着对方,张鹤龄赶忙拱手,讪笑赔礼。
那刘养正轻嘘口气,已将如梦露小心放置回了桌上:“正因南昌府假冒伪劣者甚多,方才我见这如梦露,才会惊呼见了正品。这东西可是件宝贝啊,宁王殿下得了此宝,定会高兴坏的。”
“宁王若能喜欢,自是最好!”张鹤龄拱手笑道。
“对了……”刘养正又好奇道,“方才伯爷那般愤慨,又是为何?”
“额……”
张鹤龄想了想,既然自己要塑造贪财好利的形象,不如将这如梦露之事如实相告。
反正行商经贾,本就和贪财极是贴合,他一个伯爷,没事牵涉商贾,不正能说明对钱财趋之若鹜么?
将手一拱,张鹤龄故作羞赧:“怕叫刘大人笑话,这如梦露……其实是本伯经营售卖。市面上所有的如梦露,都出自我寿宁伯府。”
“什么?”
刘养正听闻这话,面露惊异,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眼眸微张,惊讶地看着张鹤龄:“这……这宝贝,竟是伯爷创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