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云安静地抬起头,眼睛却仍然看着地下,没有与老夫人对视。
老夫人点了点头对贺威山道:“不错,长得倒真的像是和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三个丫头里也就她长得最像你。这规矩也不差,她母亲还没给她教坏了!”
自那以后她就算是被贺家认可了,也进了贺家宗谱去了宗庙拜了祖宗,是个真真正正的贺家女儿了。
唯一点,当贺家长老将她的姓名写进宗谱的时候,总是一言不发的小初云却开了口:“我叫初云,不是如云。一切之始的那个初。”
她这一句话到教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他们都以为这个从岷州捡回来的贺家二小姐原本是不会说话的呢。从进府到现在没有人同她讲话,她也就一直一言不发。
贺威山见着她如此没有规矩地同宗族长老讲话,将她拉到一边训斥道:“胡闹!贺家的女儿到了这一辈都从‘如’字,怎么能说换就换?”
“我叫初云!”小初云固执地看着贺威山重复道:“一切之始的那个初,初云!”
这是贺威山第一回在初云的眼中看到这样的固执,也是第一次意识到她并不是他所认为的木偶。初云的重复让原本安静的宗祠变得不那么安静了,许多人都窃窃私语地看着这边。
贺家长子更是冷哼了一声,语气里的不屑明显之极:“真是丢人!不懂规矩的乡野小丫头!”
贺威山也觉得当着宗族长老的面儿挂不住了,本还想教训初云一顿,却被老夫人制止住。
“罢了!”老夫人轻轻瞪了一眼初云,便对贺威山道:“她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反正也是罪妇之女,不从‘如’字刚好也算给她当做一个警醒,好让她时时刻刻记住自己的身份!”
不从“如”字,初云到现在都觉得自己当初奇怪的大胆让今日的自己没有为此事遗憾。不容“如”字是让她时时刻刻都记住她不是贺家的女儿,不能忘却当日的杀母之恨!
说来也是因为想了太多从前的事,早上一直等到半夏来叫初云她才醒来。这一晚上做了许多许多的梦,梦到的都是贺家的人和事。这会儿天色已大亮,初云却觉得头疼欲裂。
“娘娘没睡好吗?”半夏也发现了初云今日的异常,关切道:“不然娘娘今儿就别去纯夫人那了?好好休息一下如何?”
“不休息了。”初云起身让半夏给自己把衣服拿来:“心里有事也休息不好,咱们用了早膳就去纯夫人那里。”
对着妆镜看,自己的气色果然是十分差劲,整个脸苍白苍白,眼下也有一大团乌青。抹了厚厚的妆遮盖,初云问半夏:“你可有去打听了,今儿纯夫人在不在璇倾殿?”
“在的。”半夏替初云梳着头道:“和顺一早就去打听了,这会儿纯夫人也是刚起来,应该不准备出门。”
“好。”初云挑了梅色的胭脂点在唇上:“不用早膳了,今儿让穗草去采些好点的竹叶回来,你和苁蓉跟我去璇倾殿。”
这还是初云第一次来璇倾殿,璇倾殿就在祗龙殿的斜后方,殿前种着大片大片的芍药开得正好。轿辇还距离璇倾殿有一阵距离初云就远远看见了那紫红的芍药欢欢喜喜地开着,整个璇倾殿花团锦簇富丽堂皇。
等着小宫女通报的功夫初云便不自觉地走到一簇正开得旺的芍药花前,她轻轻地抚了抚花瓣,却从花心飞出一直小蜜蜂来,叫初云看着亦觉得生机勃勃。
纯夫人听说初云来了便亲自出门迎接,却看着初云正逗着一只小蜜蜂玩得不亦乐乎,不禁掩着口笑话道:“哎呀呀!瑜妃今儿登门造访莫不是来本宫这殿里的小蜜蜂儿来的?”
“纯夫人万福金安!”初云见纯夫人这么笑话自己,只随意地向她请了个安:“难得我来一趟,你偏偏是要笑话我!这不是看着你这的芍药开得那么好,正好这小家伙飞了出来就逗着玩了一下嘛!”
“进来把进来吧!”纯夫人拉着初云的手臂就往殿中走:“昨儿刚晋了瑜妃,本宫都还没来得及像你道贺呢你就自己跑过来了!这会儿不在殿里,那些个给你送礼的人去了可不是要把你殿中的宫女儿太监的都忙坏啦?”
“我到忘了。”初云也不客气,坐到殿中就拿了旁边的刚洗好的葡萄放进口中:“有事儿找姐姐便急急地过来了,到没想着今日要有人给我送礼来。”
“甚好甚好!”方才的那颗葡萄还没解馋,初云一连丢了三颗葡萄进了嘴里:“我这会儿正发愁都快揭不开锅了呢!这送礼的人就来了!”
“你这性子!”纯夫人头一回见她和清妃“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