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织品好精致啊,这蚕丝堪称出自嫘祖之手了。”洛央细细抚摸着手上的织品,由衷感叹。本是随意看看,却没想到凡间有此圣品。
“多谢姑娘夸奖。”
洛央听着这声音清泠,好耳熟,一抬头,果然是故人。
依旧的一袭青衣、笑容清浅的模样。
从南荒封后大典上决然离去后失踪三年,南荒赤后、东荒前青帝——桑矜。此时竟然出现在大人国的易货市井里。
桑矜对着洛央清浅一笑,“洛央,好久不见。”
桑矜带洛央回到落脚的驿馆,小庭院里摆上两盏荞茶,桑矜坐到洛央对面,“央央,对不起。”
洛央没想到再重逢竟然是这样的开场,“这句道歉是为了东荒神族还是为了你自己?”
桑矜反问,“有何区别?”
“当然有,如果是为了东荒神族,那么不必了,神族视我为敌,我并不意外,如果是为了你自己作为我的朋友不信任我,那么我接受。”
桑矜轻轻叹气,“都有,你用水灵力救我东荒神族于水火,尤其救了我父王,可是我东荒却恩将仇报,我举族都欠你一句感谢和抱歉。身为你的朋友,在大是大非之时没能坚定地信任你,让你陷入水火之境,我更是愧疚难当。”
“桑矜,我在这世间朋友很少,你算一个,在东荒的那段日子是我这么多年最不孤单的日子。”洛央拉住桑矜的手,“当时情景我自己都百口莫辩,所以又怎能怪你不信任我。我心里,感到伤感和遗憾,但是却不曾怪你。”
桑矜浅笑,执起杯盏,向洛央一敬。
洛央亦提杯回敬,以茶代酒释恩怨。
“央央,你日后有何打算?”
“流浪。”
“不回神族了吗?其实穹无他,确实是不得已。”
“你还会回神族吗?其实焱昌他亦是无奈。”
原来两人不知不觉却有了如此相似的一番遭遇——至亲死于至爱之手。
桑矜自嘲地笑笑,回答洛央道,“不会。”
“我就这样继续向南行去,去流浪,去看看这世界的样子。神族间的大战一触即发,那时人间必定遍是灾难横祸,沿路行善,救助一二也好。”
“恐怕已经不是一触即发,而是已经有过三两番的较量了。”桑矜说着扬袖展开千叶阵法,千叶之中乃是神族战争景象。
桑矜起身看着阵法中叶子所现景象,解释道,“那场大典之后,东荒和九州反目成仇,而苷坚死于泥悔之手,楮机继位第一件事便是向北荒神族发出战帖,东荒局势不稳而北荒战力极强,于是东荒落败。”
桑矜走到另一边,继续道,“而南荒,焱昌一向顺风顺水,这次的打击对他影响很大,已然不理政事,南荒神族落入了灼古的掌控之中,灼古与垚坤关系甚是亲密,垚坤眼见东荒脱离控制自然是要打压的,便联合了南荒西荒,以东荒率先发起战争给凡间带来天灾为由讨伐东荒,东荒不敌,情急之下求助于穹无,穹无作为五荒共主,入主东荒……而且……”桑矜吞吐难言。
洛央也不催促,静静地望着桑矜等待着。
桑矜叹气,“而且,不日,穹无将迎娶楮机,继青帝位。”
洛央眼睑轻颤,嘴角微扬,她知道自己的心尖还是痛了一下,不过,也无可厚非,不是吗。
“桑矜,你人不在神族,心,却从没离开过。”洛央含笑叹息。
桑矜挥袖散掉千叶法阵,重新落座,“那是我曾经经历过的故事,至少,我想知道结局。”
洛央望向虚空,“这世间的一切,哪有结局可言。当年的北荒神族步步为营终于称霸五荒,风光无限,后来却举族倾覆、满地残骸。九州神族本是大义凛然,高举众生旗帜灭了北荒,不过百年便也开始胡作非为做了罪人,而北荒也未如他们所愿销声匿迹,我和泥悔又重新现了世。所谓结局不过是一时之长短罢了。”
桑矜颇有深意地一笑,“我总觉得这神族统治凡界万年,近千年愈发乱象丛生,也许,你我有幸见到新纪元。”
“或许吧,可是盘古大帝开天辟地、结束天地混沌亦是代价不菲,不知这一新纪元之前,会有多少生灵罹难。”
“好啦,你我重逢多么不易,只聊些神族大局岂不辜负。”桑矜说着,拉着洛央进了屋内。
洛央进了屋内,环望周遭,满是安宁的气息,自己也很是喜欢。
忽然间,内室里面传来婴孩的啼哭声,桑矜忙扔了洛央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