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能明白,却不能接受,”辽倾宇微微垂眸,眸光浮动不已:“此事必得追究到底。”
楚念桃已经是自己的人了,这事他必定要为她做主。
“若要追究到底,王爷可知结局如何?”楚云海苦不堪言,皱紧眉心说道:
“她是老臣正妻,又有安郡夫人名号,这事一旦闹大必得惊动圣上,太后,而念悠又是娴妃,不能不护母,到时候因念桃一人闹得相府不安,后宫不宁,于王爷也是无益的啊。”
这话已是坦言施莲玉就是幕后黑手了。
“难得听到‘偏心’一词被说得如此正气了然,”辽倾宇唇边裹挟着一丝戏谑:
“本王自然知道其中利害,但老丞相可曾想过念桃处境?若不是本王一直随行陪护,此时她清白尽毁,除了一死她还能如何?念桃一死,二夫人又当如何?于老丞相而言,息事宁人为重,女儿性命为轻吗?”
楚云海被辽倾宇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心知理亏,其实他哪里不疼念桃,只是权衡利弊,唯有息事宁人方能护住所有的人,身为一家之主,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就在楚云海哑然失色的时候,竟听到楚念桃的声音幽幽响起:
“父亲,女儿知道您的心思了
,此事我可以不追究。”
原来楚念桃一早就跟着他们出来了,方才他们的对话她也全都听见了。
楚云海惊愕的望向站在回廊前的女儿,辽倾宇也回过身去,凝视着她黯然的小脸。
楚念桃暗自苦笑,这事实在憋屈,可楚云海的顾虑的确没错,施莲玉身份特殊,真要深究下去一定会惊动宫里人,毕竟这种事不是责备几句就能敷衍过去的,到时候相府主母谋害庶女的消息传出,相府颜面尽失,楚云海是实实在在被夹在当中难做人的。
“可是女儿如今宽恕她,全是看着父亲的教养之恩,不想让父亲为难,女儿只求一件事。”楚念桃定定的看着楚云海说道。
“念桃你只管说。”楚云海心中暗叹女儿大度,又怎么会拒绝。
“父亲,男人自当以国事为重,可小家不宁何以安大家,希望父亲日后对后墙严加管束,今日念桃之事,便是前车之鉴!”楚念桃一字一顿的说。
楚云海沉吟半晌,答应道:
“父亲明白,今日念桃和王爷大度恕过她,但在自家院中,父亲绝对不会就此放过,必定严惩此事!”
“那就多谢父亲了,”楚念桃浅浅一笑,笑容里却没有平日的灿烂,只余无奈:
“事已至此,女儿不便多留家中,今日便和夫君回去了。”
“念桃……”楚云海心疼不已,挽留的话就在嘴边,可难以开口,他也知道若是让女儿多留,说不定还要出事。
“父亲无需挽留,女儿自去向母亲辞行,若是他日父亲和母亲想女儿了,女儿在王府等你们。”
楚念桃的话有些赌气,心里是不甘的,她何曾受过这种憋屈,要依着自己性子施莲玉不死个千百回的都对不起自己这身本事,可她现在也明白了,孑然一身是孤寂,但人多了,也生是非。
看着楚念桃黯然离去,楚云海内疚不已,辽倾宇没有想到楚念桃真能释怀,如此胸襟倒也难得,但也不忘警醒几句:
“老丞相,念桃的话你也听到了,本王尊重她的意思,但渊政王府威严还在,若是老丞相不守承诺,本王不会就此放过。”
“自然,”楚云海敛眸道:“老臣心中已有处置之法。”
“那就静待老丞相后言了。”说罢,辽倾宇也追着楚念桃去了。
正厅里,楚念桃正在与母亲辞行,闻听本可留家三日的女儿马上就要走,李霜华如何舍得,尚未开口挽留,眼泪已是扑簌簌的掉下来了。
见母亲如此,楚念桃眼
睛也酸,再瞥见施莲玉和秦兰兰她们在暗暗偷瞧,她稳住心绪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母亲说:
“母亲,女儿已答应父亲不再追究此事,可这不代表女儿不知是何人搞的鬼,今日女儿离去,可心还在母亲这儿,往后若是有人刁难于你,女儿必定一个都不放过!旧恨新仇,一并都报了!”
施莲玉闻言眸色一敛,知道她的话正是对着自己说的,可秦兰兰不明就里,听到楚念桃话语狂放至此,又开始固态萌发了:
“这话说给谁听啊?你要是真有本……”
“三娘,你就闭上嘴吧!”阻止秦兰兰的是施莲玉,如今她巴不得这事儿掩过去,吃一时暗亏总比被人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