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

很犀利嘛！

他提出的这几种猜测，每种都沾了那么点边。

不过他不回答自己的问题，没道理自己就要回答他的。

乔南一哂置之，转而又问了个更感兴趣的，“你这渴血的毛病，是天生的，还是受过什么刺激突变的？面瘫是不是也因为被这毛病给影响了？”

湛景明闭了闭眼，这一刻忽然觉得心情很复杂。

他隐藏那么多年的秘密，不知怎么就被这个女人发现了。

偏偏她还是个不怀好意的疯女人，屡次跑来针对挑衅不说，现在更是大庭广众之下，像谈论中午吃了什么饭一样，随意地谈起他的病症。

他也不知道对血的狂热是不是天生，总之，当他确认自己真有这种畸形的渴望时，就已经开始有意识在控制了。

让一个习惯使用暴力的人放下拳头，人们仍然会对他的满身戾气敬而远之，只有进一步让他修身养性，才能从根源上改掉恶习。

起初，年幼的小景明将渴血症也当作一种恶习，并且是比打架斗殴和偷窃翻墙更严重的陋习，毕竟后两者在福利院的孩子们中很是常见，而前者，说出来怕会被别人当成妖怪。

为了抵抗和战胜这种恶习，他约束自己，尽可能降低欲念和情绪波动。

而后发现，他对于其他事物本身就没多大兴趣，控制起心绪来毫不费力，单单在面对血液的时候，再怎么控制也没用，于是就只好隐藏。

本以为会平静无波地藏上一辈子，谁知……

湛景明睁开眼，视线正对面，疯女人还在托着下巴，微微偏头等着他的回答。

纪秋的眼睛形状偏圆，是最无辜单纯的那种小鹿眼，偏生乔南想事的时候喜欢眯眼，这一眯，小鹿眼就弯成了狐狸的形状，透露出狡黠和重重心机。

余光中，几个福利院的帮工来回搬运花盆。其中一个最近刚割伤了手，几次从他面前经过时，那条还包着血丝的伤口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不过此刻，湛景明并未受那人伤口的影响，既没有刻意避开，也没有产生追寻的冲动。

在乔南和屯屯看来，他就是如平常一样冷淡寡言而已。

乔南等得不耐烦了，挥挥手准备离开，终于听到那男人开口，“你呢？”

我什么我？

乔南猜他是想像先前一样，也回敬给自己一串问题，不过没等他把话说全，车就已经开走了。

单凭这没头没脑的两个字，乔南可猜不出他想问的到底是什么。

她也没兴趣猜，除非他跑来向自己请教：大小姐，你觉得我感染了H6379，应该怎么办才好呢？我要不要重回医学实验室呢？

那她一定会用尽此生最大的耐心，连夜赶到他身边，好好宽慰他、引导他！

与湛景明在福利院偶遇后的第二天，乔南去公司晃了一圈。

湛景明则是又同客户有约，在外用餐。

席间总共六人，对方公司的老总亲自坐镇。老总姓李，已经年愈半百，为人宽厚谦和，生意做得也大，在业界很有口碑。

唯一的缺点是他老来得女，对独生女儿十分溺爱，也就养成了对方娇气任性的性格。

原本想着让女儿多认识几个人，拓展一下人脉，所以今天才带了她一起来，谁知李微雨进门，目光一落到湛景明身上就移不开了。

虽说这场饭局本质就是为了联络感情，没什么具体的生意要谈，可李家这位小姐也太能打直球了，正经一个商业饭局，硬被她整出了相亲宴的氛围。

湛景明全程疏离而有礼，却挡不住李微雨热情似火。

她惯爱拿亲爹当王牌使，担心私下里约湛景明会被拒绝，就当着众人的面对亲爹撒娇，“您跟湛哥说说，让他带我出去玩嘛！”

李总欣赏湛景明青年才俊，也有意撮合他们。表面斥责女儿不许胡闹，实则态度并不怎么严厉。

放在平时，湛景明一定会四两拨千斤婉拒回去，因为自身本事够硬，这种情感上的事就可以完全回归到情感本身，不会让人觉得冒犯或者不识好歹。

然而这天，他一反常态，决定给李家千金一个面子，便问：“你想去哪里玩？”

李微雨娇羞道：“都听湛哥的。”

湛景明说：“去不去动物园？”

“好呀好呀！”

李微雨年纪不大，情史却相当丰富，在她看来，动物园实在是男女初次约会的极佳地点，五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