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上，湛景明只得又坐了回去。

乔南如她所说的，去厨房准备水果。

出了女佣事件后，家里不再有长住的佣人，只在饭点或者有需要的时候，才叫人上门。

把门一锁，乔南独自悠悠踱步到冰箱前，里面的水果种类很丰富，苹果、香蕉、橙子、樱桃，还有各种瓜类，应有尽有。

她伸出手在那一堆五颜六色里挑拣了半天，湛景明对水果好像没有特别的偏好，不能肯定他一定会吃。

而且，这些个东西也不方便她做手脚。

沉吟片刻，她转而到酒柜里取了一瓶颇有年头的红酒出来。

“宝贝，把东西给我吧。”

“小乔，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我怎么总觉得不太安心啊？”被宝贝这个称呼叫的小脸一红，屯屯也不忘提出自己的疑问。

“有什么好不安心的呢？”乔南语声温柔，“你不是查过世界线，湛景明只要转回到医学领域，很快就能研制出针对H6739的治疗疫苗吗？我们现在只是让这件事提前了二十几年发生而已。

在需要时常见血的医学实验室里，他感到兴奋、提升心情的几率会大大增加。有个词怎么说的来着？先抑后扬，既能通过研究，亲自治愈自己的病，又能造福数以百万计的同类患者，难道不是大好事一件吗？”

屯屯：有道理有道理，格局顿时就打开了。

他从空间中取出冷链保存的试管交给乔南，后者手腕倾斜，很快，试管内的液体就与葡萄酒融为了一体。

乔南将两杯酒放在托盘上，又随便洗了些樱桃提子之类的小东西，这才端着托盘走了出去。

她将两杯葡萄酒分别放在两人面前，眼见着湛景明将杯子送到唇边，却又突然停住，微不可查地拧了下眉。

被发现了吗？

乔南暗自嘀咕，这次如果不成，她还得想办法去医院，再取一次样。

好在，湛景明停顿过一瞬后，还是就着杯沿，啜饮了两口。

这下乔南就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H6739通过性交、母婴以及其他血液交互的方式传播，感染率高达98.3%，可以说，那两口小酒下肚，得病大概率是没跑了。

这病不具备致死性，但仍是种十分令人胆寒的怪病。

患者在感染后一周左右开始发作，发作时自脖颈以下，全身皮肤通红，像被火烤，也像被针扎，总之异常疼痛难忍，并会随着病症加重，一次比一次更加难忍。

说这病不具备致死性，是因为它不会破坏脏器和其他身体组织，可单是这种疼法，也有被活活疼死，或者疼到精神崩溃的。

湛景明转专业前研究的课题，正是与此病相关。

她就不信，等到这人病发，他还能一直死忍着不进实验室。

亲眼看见他喝下酒，乔南的目的就算达成了，接下来他们又说了什么，她也懒得专心去听，大部分时间都在走神。

等到湛景明离开纪家，纪若昀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呐呐开口：“那个，姐，今天湛哥来家里，还跟我说了一些你们单独相处时发生的事。”

乔南不动声色，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纪若昀自觉对姐姐亏欠良多，其实挺怕惹她生气，可又觉得这事不能拖着不管，咬了咬牙，一鼓作气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今天的体检也包括精神科和心理科，方方面面都显示，她是个标准的健康人。

那为什么还会做出那些危险又疯狂的事情呢？

乔南总不能说她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不好现在就直接撕破脸皮，问他做了就做了，怎么着吧？

她不太高兴地拨了拨头发，想到一个理由，马上未经思索说了出来：“或许是因为我对他爱而不得吧！”

“……”

这个理由，令纪若昀一半心疼一半愁，他抿了抿唇，看样子终于打算针对感情问题，给自家姐姐来上一部长篇大论的讲解。

乔南连忙赶在他开始前起身，留下句“你放心，我已经看开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做傻事。”就匆匆上楼回到房间，避免了耳朵生茧的糟糕后果。

乔南对这次的计划很乐观，决定安心等过完一周再观察情况，所以她说不会纠缠湛景明也是真的，起码这一周之内，她都不打算再找对方的麻烦。

只是没想到随便出个门，居然也能和那个男人偶遇。

她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降下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