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南用了纪秋的身体一段时间后，她自身的神力对这具身体产生了影响，使其强健了许多，愈合能力也非常人所能比。

寻常人至少要养一周的伤口，她睡一觉起来就全无痕迹了。

湛景明已经习惯了她满嘴鬼话，自然不可能真被她骗到，以为自己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不过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随着她晃动的手盯了一会儿，直到两人告辞离开，再没说过什么针对纪秋的话。

他又在客厅里坐了半晌，思索着什么，而后从茶几下的抽屉里翻出只遥控器，蓝色的按钮按下去，沙发正对着的一整面墙壁，忽然从中间分开，缓缓露出一截向下的楼梯。

这地下室设计得实属隐秘，加上鲜少启用，上次乔南偷潜进来时，完全没有发现。

地下室里没安摄像头，风格倒与别墅整体的调性一致，干净、简洁。

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几张实验桌，其他各类刀具、容器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几台贵重且罕见的精密仪器，俨然就是个合格的小型实验室了。

唯一有样东西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是件胡乱丢在地上的西装外套。

发布会当天穿的那件。

湛景明把那件外套捡起来，伸手进口袋里，摸出只透明的罐子。

罐子底部，染着血的碎玻璃在灯下闪闪发亮，泛出暗红的光泽。

……

乔南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一回到家，就上楼打算睡觉。

“姐，喝完奶再睡吧。”纪若昀说着，递过来一杯温好的牛奶。

她向来讨厌这种有腥味的液体，然而纪秋喝了十几年的奶，已然成了习惯，不喝反倒睡不踏实，也算是这具身体对她的反向影响。

拧着眉接过，一捏鼻子迅速咽了下去。

“姐，我约了医生，明天我们抽空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乔南有点不乐意，去趟医院还不够麻烦的呢，“为什么不把医生叫到家里来？”

纪若昀说：“因为这次要做的是全身检查，很多设备不方便运到家里。”

“恩？”乔南偏头看他，发现他的目光竟略微有些躲闪。

她瞬间明白过来，便宜弟弟心里有自己的一杆秤，刚才在湛景明家没有多话，并不代表他不相信湛景明。

恰恰相反，湛景明的可信度，比坏了十几年脑袋的纪秋要大得多，后者是纪若昀私心更偏向的，而前者是他理智更偏向的。

他认为湛景明不会信口开河，那么尽早带姐姐去做检查就变得非常有必要，否则早晚会出大事。

乔南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杯子，她知道，如果自己非不想去，便宜弟弟也根本拿她没办法。

不过思绪流转，乔南想到，她刚好可以借着去医院的机会办些事情。

便不咸不淡地应了声，上楼睡觉。

第二天上午，纪若昀专门空出时间，陪姐姐一起去医院。

而乔南却全程都表现得很冷淡，对纪若昀不假辞色。

没别的原因，她就是不讲理又小心眼，觉得纪若昀听信了湛景明的话，就是和他站到了同一阵营，对待敌方阵营的人，她当然没有什么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