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豆瓣上看到咪蒙大人的一篇雄文《不能上升到金钱的爱都不是真爱》,边看边击节赞叹,真想给咪蒙点一万个赞。之所以如此有共鸣,是因为我见识过真正的零成本恋爱,并且由此发觉,不能上升到金钱的爱对一个女人的伤害有多深。
刚毕业那会儿,我与人合租一套两居室,房子很小很破旧,厨房里到处都是蟑螂,厕所的地板老是往外渗水。室友是我的老乡,这里就叫她小安吧,小安在一所中学任教,外表和为人一样朴实,不化妆,不打扮,没事就在家拾掇,把陈旧的老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而且烧得一手好菜,周末的时候总有些朋友同事到她这儿来蹭饭。
我住进这套房子的时候,小安已经快二十八岁了。在我们这种三线城市,二十八岁还没有男朋友已经足够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小安二十八岁生日那天,朋友们提着蛋糕礼物来给她庆祝,小安做了一桌子的菜,我也贡献出了珍藏的红酒。红酒是进口的,味道很醇,那是小安第一次喝红酒。一大桌子的人乱哄哄地吃菜说话,谁也没留意她一个人默默地喝掉了半瓶红酒。
吃蛋糕前,朋友们起哄让她先许个愿,小安脸泛红云,眼波欲流,对着插满蜡烛的心形蛋糕,清晰地说出了自己的愿望,她说:“我希望今年能够找一个男朋友。”
大家愣了一下,然后纷纷起立,回应以热烈的掌声。
那天晚上,朋友们走了后,小安继续一个人自斟自酌,我走过去抢她的酒杯,她紧紧握住那个杯子,眼泪汪汪地盯着我说:“亲爱的你知道吗?我二十八岁了,还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从来都没有。”她哭着问我是不是特别丢脸。
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拿过酒瓶,给她加满了杯中的酒。
生日过后,亲朋好友都踊跃地给小安介绍男朋友。在这些相亲对象中,她看中了其中一个姓陈的男人。这个男人的优点是在某家高福利的机关单位上班,是这个年代最受丈母娘青睐的公务员女婿人选,缺点是个子比较矮,肚腩比较大,头发还有点少。
老实说,小安稍微打扮一下还是挺清秀的,我们都觉得她配老陈有点绰绰有余,可是小安明显等不及了,她觉得以她目前的年龄来说,已经没有太多挑选的余地。我记得她在第一次相亲后回来跟我说:“他三十岁了,听说还没有恋爱过。”
我认真地问她,你觉得这样好吗?小安想了想,娇羞地说:“我觉得挺好的。”
然后她就开始恋爱了。
回想起来,那是我跟她住在一起目睹过的她最快乐的时光。我始终记得,二十八岁的女孩子,守在厨房里,系着围裙,花两小时无比耐心地煲一锅汤,只为了让她的男友在下班时能够喝上一口暖暖的老火靓汤。
他们好像没有经过太多的轰轰烈烈,就直接进入了细水长流的阶段。每天傍晚,我下班回到家,通常都可以看到小安在厨房里忙碌,老陈呢,一开始还在厨房帮忙,但屡次被小安从厨房推出门来,理由是“你上了一天班辛苦了”,就好像她在家闲了一天似的。后来他索性就坐在客厅里等饭吃,顶多是在饭菜端上来时说一句“麻烦你了”。
恋爱对于小安最大的改变就是,下班后有了个可以一起吃饭的人。这对于她来说已经很满足了,从来没有恋爱过的她,全心全意地投入到这段感情之中,好像要把积蓄了二十八年的爱恋,全部用在那个相识不久的男友身上。她为他做饭,给他洗衣服,陪他一起看肥皂剧,去香港的时候,特意给他买了块天梭的表,足足花掉了她一个月的工资。
从某种程度上,我认为美貌是和贤惠成反比的。大凡略是平头正脸的,就生就一身娇滴滴的懒肉,吃口饭都恨不得男友喂进口,而小安简直生来就是做贤妻良母的料。那时她正在学着做西点,我每次闻着客厅里传来的浓郁香味,口水直下三千尺,对那个坐享其成的老陈无比羡慕嫉妒恨。
两人发展得很快,年中相识,年底已经在讨论着去哪里买房子——但问题就出在买房子上。
一天晚上,老陈和小安在客厅看电视,我识趣地退守到卧室里。客厅里传来一阵小声的争吵,很快有人开门走了,过了一会儿,小安眼睛红红地敲开了我的门。我吓了一跳,试探着问她是不是被非礼了。小安吞吞吐吐地说:“陈哥向我借钱了。”
这个消息可远比逼奸未遂更震撼人心,我忙问:“借多少?”
“八万。”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我追问:“用来干吗?”
“赎楼。”
小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