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当时那人是自己与否。
果然,元氏接过热茶,慢饮了一口便起身道:“妾身看你这里也没差了什么,便先回去了。”
殷暖起身送到门口:“六娘慢走!”
元氏走出院外,心里颇有些懊恼:难道自己竟听错了不曾,那人原不是殷暖院里的?才上了软轿打算离开,忽然看见一个远远的一个人影走了过来。
“等一下。”元氏忙喊停,指着那女子问身旁的婢女道,“那人是谁?”
婢女抬头看去,见是一个穿着蓝色交领襦裙的女子,想了想对元氏道:“婢子记得,这好像是树砚阁的容柳。”
“你确定?”
“是。”婢女道,“这容柳阿姊虽然不在五郎君屋里伺候,但是因为她织绣极为出色,很多人都知道她的。”
“这样啊!”元氏又抬头打量远处的容柳一眼,方才回头说道,“走吧!”
几个壮妇闻言,抬着软轿往另一条小径行去。
庄严肃穆的大殿,空旷得让人心悸,水奴站在门口,甚至看不见尽头的龙椅上坐着的那个人。
“父皇?”水奴讶异的叫了一声,这个地方是她熟悉了十几年的地方,她抬起脚就想往大殿走去,想要接近龙椅上的那个人。
可是她发现自己被不知名的东西挡住了,无论怎么抬脚怎么伸手都不能接近她的父亲分毫。
“父皇!父皇!”水奴心里开始害怕起来,不停的抬手捶打着眼前那看不清的屏障。尽管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此时的她应该正在殷家为奴作婢。
“君璧~”龙椅上的人忽然抬起头来,直直的看向水奴的方向,声音像是被陈年的酒水浸过,沙哑得让人心惊。
随着对方抬起头来,水奴清晰的看见了他的模样。“父皇?”水奴不敢置信的看着,印象中一向高大威武的父亲何时变成了这般老态龙钟的模样?她一次次奋力的扑向前方,可莫说是见效分毫,她明明撞的这般用力,身上却连半分痛处也感觉不到,这种无力的感觉几乎快要将她逼疯。
“君璧,我的孩子!”里面的人看见她如此模样似乎也很心疼,只是抬起来的手也如她一般无能为力。
“陛下,该走了!”忽然一道清雅熟悉的嗓音传进两人的耳里,水奴惊讶的抬头,“母后?”
王皇后却像是没看见她一般,只是柔柔的看着眼前的九五之尊,重复着之前话:“陛下,该走了!”
“不!不!”水奴忽然心慌起来,“母后,你在说什么呀,你要把父皇带到哪里去?”
“君璧----”龙椅上的九五之尊忽然掉下泪来,接着身体开始慢慢的消失,不过片刻,刚才还她面前的父亲和母亲就像是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父皇,母后!”水奴只觉得身体一下子被抽空,便连刚才撞向大殿的力气也不复存在,她全身都在颤抖,忽然一下从梦中惊醒。
。…
第二十八章 病重
“水奴阿姊!水奴阿姊?”阿元连唤两声,见水奴还是神游天外,忽然一下跳到她面前,凑到她耳边大叫一声,“水奴阿姊!”
“啊?”水奴惊了一跳,手上的绣针猛的一下刺进指腹,方回过神来。抬头见阿元一脸恶作剧成功的兴奋看着自己,不动声色的把手指蜷进手心里,浅笑道,“阿元,有什么事吗?”
“没有。”阿元笑道,“就是看见水奴阿姊你突然不知想到什么神游天外了,五郎君都唤你两声了呢。”
“抱歉!”水奴微摇了摇头,把脑海里不停浮现的梦境沉淀下去,转头对殷暖道,“五郎君,抱歉婢子一时没注意。可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殷暖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水奴,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刚水奴的神色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眉眼间微微的纠结也看得出不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的样子。
水奴摇头表示没事,不过是一个梦境而已,更何况那样的内容又能怎么说。可是那般真实的感觉,若非后来从梦中惊醒,她真的以为自己还留在那个大殿上,眼睁睁的看着父皇消失在自己面前。
又过一会儿,水奴为殷暖煮好茶,沏好正要端给他时,茶杯忽然歪斜了一点,撒了些茶水在自己手上。
那茶水原是刚煮沸过的,绕是淡定如水奴也不禁轻哼了一声。
“怎么了?”殷暖忙放下书卷回头问道。
“没什么?”水奴指了指茶壶,“不小心被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