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请了她进去,凤玉致正端着粥,细心地喂着猫猫。
其实猫猫已经过了要人喂食的年纪,不过现在,却是十分得意一样,糊得小脸上,好些粥。
他也不嫌脏,就用袖子轻拭起,夹了鱼,小心地挑出鱼刺,再给猫猫叫。
猫猫看到她,十分热情地叫着:“娘,快来吃饭啊,叔叔这里,好多好多吃的。”
“叫父皇。”他不厌其烦地纠正她。
这三个字,打在米若的心里,如刺一般地戳背。
怔怔地看着火光下,如玉般的俊颜,直到公公说:“生的还不行礼。”她才如初梦醒地看着他。
他说:“不必多礼,你们都退下吧。猫猫,你吃饱了没有。”
猫猫拍拍小肚子:“饱饱了。”
他拿起搁在一边的湿巾子,细心地将她的手指抹得干干净净:“出去走一会,廉哥哥在外面陪你玩会儿,我跟你娘,有些话要说。”
“你不要欺负我娘。”虽然对她好。不过猫猫,还是很护着她娘的。
“不会的。”他温和地笑着,眼眸中的温暖,是如此的醉人。
猫猫便放心地笑着,轻步出去。
门从外面一关,他的笑意马上就转冷,眸中的温暖,如冰雪一般。
米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可是马上,又镇定了下来。
“顾米若。”他拉长声音一叫。
这三个字,隔了多少年华啊,最痛的时候,依然还能记着他唤自已的名字。
垂下眸子看着地上的倒影,如今,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了。
从觅香城里匆匆而逃,她就知道,他认出了她。
“这不是我的家。”米若开口,第一句就是这么说。
“这六年来,朕从来没有放弃过找你。”他说。
所费的心血人力,竟然只能化来这么简短的一句话了。
“你看到我的脸,你不是逃了吗?”她抬起头,朝他知着。
那火光下,肌肉有些纠结的脸,真的不好看,真的看不出曾经的花容月貌出来。
很不堪,在他那微微吃惊的眼神里,那些伤,还是会很痛很痛。
忽地,又如火烧起来一般,米若双手捂着脸,痛叫着。
凤玉致心一痛,上前去抱着她:“米若。”
“放开我。”她哀求地叫着:“好痛,你放开我。”
他却执着,用手硬是扯开了她的手:“别害怕,我是凤玉致,米若,米若。”
可是怀里的她,却是痛得全身都颤抖了起来,那些从记忆深处锁着的痛,重重而来,打得她没有翻身的地方。
他的手,触到了她的脸,她却一动不动地昏厥在他的怀里了。
倒是把他吓了一跳,指尖,试探地到她的鼻尖下,感觉到了那微暖的呼吸才放心下来。
米若,居然变得如此的脆弱。
赶紧召来御医,让御医好好地诊治。
只是暂时性的昏厥,不过她的身体,相当的不好。
凤玉致静静地看着床上的米若,指尖滑过她纠结的脸,米若,究竟受了多少的痛,这些,都是为他而受的。
“娘”猫猫在外面哭着。
一到天大黑,就吵着要娘,不管宫女,公公怎么劝她还是照哭。
凤玉致出了去,将猫猫抱进来:“娘睡着了,别吵着娘。”
“我要娘。”她挣扎着下来,然后又爬上床去,轻轻地在米若脸上吹:“娘,不痛不痛了。”
那紧揪着的指尖,竟然就真的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猫猫紧缩着米若,闭着眼睛睡。
他沉默地看着,不知道米若承受过什么样的痛,为什么要把他屏除在外面,就因为他没有把三年之约放在心里吗?
晚一些再看她,似乎很不妥,额都红了起来,伸手一摸,烫得不得了。
又让人去传御医过来,抱着熟睡的猫猫到榻上,盖好被子,回首却看到米若也将被子给踢了。
给她盖被子的时候,看到她的手腕间,那丑陋的伤口。
当时一定伤得很深,真想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
她觉得自已又在火窖里,被烧得满身的疼痛起来。
好想把这一切,都撕扯开,苦涩的是什么东西,硬是让她喝了下去,然后一双冰凉的的手,轻轻地揉着她的眉宇。
“米若,顾米若。”
这几个字,轻轻地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