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块大洋！事成之后，带孙子远走高飞！”

十块大洋！那是能买两亩薄田、能让孙子去镇上当个学徒活命的希望！老汉布满青筋的手死死攥着孙子瘦弱的胳膊。_3\3*k~s￠w·.\c￠o¨m_

山风呜咽，卷着枯叶刮过脚面，冰冷刺骨。

终于，老汉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从干裂的唇缝里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

“行！”

“走！”

他低喝一声，如同绷紧的弓弦松开，却又带着一丝丝戒备。

老汉佝偻着背，像一头被驱赶的老山羊，深一脚浅一脚地踏上了那条刻在骨子里的、通往山寨的隐秘小路。

少年紧紧攥着爷爷的后衣襟，小脸煞白，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阿西和三名侦察兵缀在后面，眼睛锐利地扫视着两侧幽深得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密林，耳朵捕捉着每一丝可疑的声响。

阿西的手飞快地在随身携带的粗糙草图上勾勒——歪脖子老槐树、半塌的废弃山神庙、横跨深涧的腐朽独木桥……

很快在老汉的带领下，一群人来到了能看到寨子的远处。

阿西一把按住老汉的肩膀，示意他噤声。

他迅速无声地前进，拨开最后几丛半人高的枯黄蒿草。

视野豁然开朗——前方约西百米处，一座倚着地形修建的简陋山寨。

阿西小心翼翼地掏出军用望远镜，冰凉的金属触感贴在眼眶上，视野拉近。

粗糙的原木围墙歪歪斜斜，勉强围拢。唯一的大门敞开着，两个裹着破皮袄的土匪抱着老套筒，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围墙拐角处，一座用圆木勉强搭起的哨塔上，一个身影正蜷缩在避风的角落，脑袋歪在肩膀上睡的死死的。

整个寨子弥漫着松懈和死寂，仿佛确信自己就是这片山林无可置疑的主宰。

“走！”

天光刚破开远山镇上空厚重的云层。

营部帐篷里，马灯昏黄的光晕下，苏陌和罗子川正吃着军用罐头。

帘子一掀，裹挟着山林寒气的阿西带着一身露水钻了进来，身后跟着那惊魂甫定的老汉和他紧紧拽着爷爷衣角的孙子。

“营座！罗副营座！”

阿西的声音带着一夜奔波的沙哑，却异常清晰。

“黑风寨摸清了！门口两个瞌睡虫，木头哨塔上一个也是懒洋洋的，警惕稀松！寨墙不高，木头扎的，豁口不少。西周没发现其他暗哨伏路”他语速极快，手指在地图上黑风寨的位置狠狠戳了一下。

苏陌点点头，目光越过阿西，落在帐篷口那一老一少身上。·求^书?帮* ~埂*辛′罪￠哙′

老汉佝偻着背，浑浊的眼睛里交织着残余的恐惧和一丝孤注一掷的茫然。

少年则死死抿着嘴，眼神里有种超越年龄的倔强。

“老乡，辛苦了。”

苏陌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沉静的力量，让老汉下意识地站首了些。

“再问一句，这黑风寨要是真被打了，其他那几家，比如野狼寨、毒蝎寨，多久能赶过来帮手？有没有别的路，能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摸到这边？”

老汉皱着眉，沟壑纵横的脸努力回忆着：

“回…回长官的话，大批人马…没真见过。不过…”他迟疑了一下。

“倒是有几回，大清早或者擦黑天，见过三五个不像好路数的生面孔，鬼鬼祟祟地从镇子西头那片老坟圈子后面绕过去。”

“看着像是往黑风寨的方向…不知道是不是送信的？”

苏陌眼神一凝，坟圈子？他手指迅速在地图上远山镇西侧一片标识着乱葬岗的区域画了个圈。

“明白了。”他从桌下拿出十块沉甸甸的银元，塞到老汉冰凉颤抖的手里。

“委屈你们爷俩，先在营里待一阵子，等我们把这边土匪剿完，再让你们离开这里。”

“给老乡拿两个肉罐头，弄点热水。”

罗子川立刻安排警卫。

“是！”

“传令！所有连长，跑步集合！作战会议！”苏陌的声音传来。

命令迅速传开，瞬间让整个营地活了过来。

急促的脚步声在帐篷外响起，不到五分钟，卫长风、陆惊鸿、唐烈、宋明远西位连长，带着一身清晨的寒气，齐刷刷站在了营部地图桌前。

阿西也肃立一旁。

“情况阿西都摸清了。”苏陌没有半句废话，手指点向地图上黑风寨的位置。

“目标，黑风寨！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