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段冬阳缠斗的那四个人中,有两个是最近刑满释放人员。!x!i?a/n-y.u′k~s¢w¢.¢c!o~m′
可这两个人的刑期皆长达十余年,入狱时,段冬阳不过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孩子,怎么会和他们有过节呢?
鄢敏没听完,就颤抖着声音问,其余是不是有两个姓冯,一大一小,父子关系。
对了,都对上了。
鄢鸿飞脸刷地惨白,鄢敏从来没见过老豆这样憔悴过,仿佛风中老树,摇摇晃晃。
她急忙上前扶住爸爸,听到他嘴里喃喃:“造孽,这是造孽。”
在那四个人的住处,找到大量与鄢敏相关的新闻报刊。
警察指着其中一张结婚照,问是不是她,里面是她和苏长明,依偎着,笑容甜美。
现在那四个人都已故去,段冬阳陷入昏迷,他们只能来问鄢敏。
鄢敏看着那相片,泪就滚下来了。
爸爸反手握住她的手,“哭吧,孩子,哭吧,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能保护你,害了别人。,E~Z/小/说`网+ `更~新*最`全*”
鄢敏侧过脸,仿佛要把为妈妈的泪,为弟弟的泪,这些年的委屈,那些年没有流出来的,全部落完。
抽噎后长叹一口气,父女俩难得的平静,竟多亏了段冬阳,迟来的父女情谊重新萦绕心间,坚强毁于一旦,可是鄢敏却难以感到欣慰。
最后警察告诉她,段冬阳坠楼昏迷前,曾打出一通电话,是给她的,他们问她,他说了什么。
鄢敏摇头,她竟然没有接到。
鄢敏看到铺天盖地的红,眼眶肿胀出血,脏器爆裂摩擦,肋骨插进肉里,风吹过都是刺骨的疼。
她难以想象,段冬阳拨通最后一通电话时,正忍受着怎样的痛苦。
他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他应该拉开干净的蕾丝窗帘,泡一杯咖啡,白色的热烟袅袅。
他应该在洗热水澡,应该在看报纸,应该在浇花。
唯独不应该在这里。
像他那样自私的人,像他那样自我的人,像他那样自爱的人。·5′2\0?k_s-w?._c!o.m^
他比别人更珍惜自己。
从来不会踩井盖,锁门要锁三次,吃自己种的蔬菜,每周都去健身,即使云雾天也会晨跑。
他种的菠菜还没有收呢,他怎么会放弃生命?
为了她?
他以为除掉她害怕的人,她就会留在这座城市吗?
这个城市所有让她不安的人都离开,她就会丢掉过去的包袱,轻快地奔向未来,奔向那张婚纱照背后的未来。
他真的很聪明,聪明到连他自己都算计进去了。
她怎么能忘了。
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
那天鄢敏没有回酒店,也没有去她爸家,而是回了段冬阳的公寓。
她的生日输入密码锁那一刻,门开了。
其实她也就来过这里一次,怎么就那么印象深刻,她有轻微路痴,可是这一次却没有走错路,一个路口都没拐错。
段冬阳把房子收拾得很干净,家具很少,显得空荡荡的,他从来对自己严苛,生活上能给人以享受的东西,从来不碰。
连房子也和他人一样,冷冷清清。
鄢敏点上灯,突然觉得特别特别疲惫,站在白灯下就有些恍惚。
她想段冬阳从前那么想要一个家,怎么现在有了房子,反倒装扮得不怎么上心,好像只是暂时歇歇脚,打个盹的地方。
他那么想要在港城扎下根,怎么又好像随时要离开。
鄢敏去浴室泡了个澡,柜台上一排女士沐浴露,女士洗发水,精油,润肤膏,各种牌子都有。
是那天晚上段冬阳买回来的。
一口气买了那样多,她想他一定把导购推荐的全买回来了,瓶瓶罐罐挤满柜子,他自己的东西倒摆在角落,可怜的一小点。
结果她一样都没有用,因为那天和他吵架了,看到他碰过的东西就烦,只是随便冲洗了下,就走了。
她用他的毛巾擦身体,用他的吹风机吹头发。
整个房间都是他身上的薄荷皂香,浮浮沉沉飘荡在空中。
鄢敏看见他的剃须刀随手搁在浴室柜,在充电,尾部闪着绿光。电充满了,可以用了。
浴室全是水蒸汽,热烘烘的,她倒觉得一阵凄凉。
鄢敏拔下电源,把剃须刀上的水汽擦干,妥善盖上盖子,这样才不容易生锈。
但其实这样做是毫无意义,因为——
她慢慢闭上眼睛,一阵酸涩。
到了房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