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隔着好远好远的空气。+秒.章-节?小/说*网? ?最_新?章/节?更,新,快¢
北国的雪那样深那样冷,飘飘落个不停,她走不出那片白雾了。
苏长明那样温暖,贴心,可那温暖贴着她的五脏六腑,蠕蠕的烫,对鄢敏来说,简直像蚂蚁撕咬一样的疼。
一种长久的痛,迟早要大发作的。
他拿出手帕,擦她额头的汗。
鄢敏突然劈手夺过那帕子,狠命往旁边一掼:“你怎么那么贱,我在对你甩脸色你看不见吗?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苏长明有一霎的失神,她莫名其妙的怒火令他委屈,想必任何一个成年人被当众这么训,也都会一愣。
可是他随即追问起来,良好的家教让他用理性解决问题,而不是情绪。
“阿敏,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鄢敏别过脸去,连她自己也不晓得自己在想什么,不远处人头涌动,有警车来了,空气中飘着腥气,那熟悉的味道让她无比烦躁。
苏长明向马路上望一眼,来扶她,“来,我们去商场里面好不好?”
鄢敏伸手推他,下了死力气,几乎把他推了个踉跄。,q?i~s`h-e+n′p,a¢c!k^.-c¨o.m?
他撑椅背,才勉强稳住身子,眼里的茫然让她不忍心多看。
可她还是硬着心肠走了。
他也立刻追上来。
是啊,这样没头没尾的一通脾气,任谁都要弄清楚理由的。
可是苏长明只是说:“回家吗?让我开车送你吧。”
“我想静静。”
“为什么?是因为迟到吗?”他小心翼翼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怎么罚我都可以,别不理我好吗?”
“是,是因为迟到。”
她歇斯底里:“约定了时间,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挂断电话,为什么不在约定好的地方等我?”
他垂下的睫毛轻轻颤抖,静静接受她的狂风骤雨,她抬起头,看见他的眼睛,黑黝黝,里面有她。~x!t¨x′x-s′.~c^o,m*
只有她。
她呆站在原地,心里竟生出点点恨意,那样美好的一双眼睛,可是她配不上他。
她敏感地简直就好像浮在水面的一块冰。
她不适合这个四季如春的城市,就像她不知道,不知道如何回应任何热烈感情一样。
不适应,不适合。
只要北国的雪雾还存在,她心中的阴霾就别妄想散去。
那如影随形的威胁,风吹草动,就几乎摧毁她所有的柔软。
而他还在执着地牵她的手。
他说:“真的对不起,我不会了。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好吗?让我向你证明我的决心好不好?”
鄢敏放开他的手:“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小题大做?”
他说:“我想听你讲给我听,你为什么在害怕?”
他高瘦的身影随风飘荡,秀气的眉宇间多了一分委屈,几分心疼,可是她却无力填补他的空荡,毕竟她自己也是剪不断理还乱。
“我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
周扶玉的预言应验了。
雪山下埋葬的不止一个小女孩,还有这个小女孩余生的幸福。
她再也无法安心感知快乐了。
她低头,露出脖颈,过了好一会,才说:
“这次你可以包容我,下次呢,下下次呢?生活中总有意外,如果每一次我都是这样的反应,总有一天,你会觉得受不了我的。”
“阿敏——”
“长明,我不能再承受一次悲剧后果了,你知道吗?”
她抬起头,苏长明这才发现,那使人爱怜的眼睛里浮着水雾。
他一怔,心中不知做何滋味。
鄢敏望着他缄默的神色,心下了然,掉头离去。
“阿敏,我只恨我自己,与你错过许多时光,没有资格陪你面对一切。”
他说。
可是他人生的女主角已经将背影留给他。
而这句如泣如诉的剖白,注定像无人欣赏的玫瑰花瓣零落成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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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敏下榻的酒店接二连三地举行婚礼,有时候才进电梯就被塞一包喜糖,问了才知道,今年是难得的双春年,最适合结婚。
再适合也与她无关了,这段时间她已经在收拾行李,准备返回国外。
说真的,在家乡,待久了,总觉得这样样都比异国好,真是不想走。
她爸打电话来骂过她一通,鄢敏接了电话,把听筒搁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