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与沈煜皆是皱眉,两人这才明白,为何她方才偏护着小腹。+m_i!j+i~a_s~h,e`._c+o!m/
他们离宫的时日是有些久,竟叫玫妃钻了空子?圣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在一众静默中,唯有玫妃笑得跋扈。
沈煜沉声道:“传太医。”
太医匆匆赶来,上一次在剑拔弩张中诊脉,还是在烟雨楼,只不过李犇换做了玫妃。几位经年的太医会诊了片刻,给出了白芷最不愿听到的答案:“启禀圣上,玫妃娘娘确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圣上无子,在场的人皆明白玫妃腹中的孩子意味着什么。白芷攥紧了衣角,她自然怕玫妃因此得了护身符,再动不得。
玫妃得意笑着,已兀自挣开了宫人的手,一个月不显怀,但她以手托腰,肆意炫耀着。
连圣上苍老的脸上也露出喜色,他嘴角上扬,激动道:“朕的孩子!朕的孩子!自慎儿、怜儿走后,朕终于又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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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华宫,寝殿。
玫妃被安然无恙抬了回来,虽说宫人全换成了沈煜的心腹,但在生产之前,无人动得了她。′E.Z?暁^税/王′ \吾¨错?内*容`
尚有九个月可以思考对策,只要她肚子是鼓囊囊的,她背后的人就不会由着沈煜下死手。总会有转机的,玫妃护着小腹,万千思绪化作烟,已没了回头路。
她命不由己,从前被逼着害人,许是见得多了心肠愈发歹毒,明知自己的计策会害死无数无辜的姑娘,仍献给了圣上。
她们死就死吧,只要她能活就成。
沈煜一连几日问话,都碰了壁。他不能断她的饮食,不能动刑,若这个孩子出了差池,首当其冲的便是他自己。
又一次无功而返,回流芳阁的路上却见白芷立在那,冲他轻轻招手。自他不慎露出纹身,她明显有意疏远,今日倒是反常。
沈煜喉中发紧,不知从何解释,沉默了半晌,只道了一句不痛不痒地:“你怎么来了。”
掌心微痒,本能让他想拥住她。
这人怎么没睡好,眸中爬满了血色。白芷分明忧心,却端着不在意的样子,说起公事:“听闻你在查幕后黑手,可人家在暗,你在明,略加防范,便可既拖延你的心力,又为自己争取谋划的时间。-零`点?墈_书! /嶵?歆_蟑?节!耕+歆¢快¢”
她不留情面地数落他的模样,像极了他从前嘲讽她的情境,只是人物调换,眼下他反??x?倒成了拘谨的那一个。
罢了,只要她肯和自己说话,骂他也成。
沈煜道:“你可有好计策?”
“我的人也在查,只不过我查的是玫妃的短处。我妹妹白芃在宫里侍弄花草,认识了各处不少宫人,辗转得知玫妃娘娘入宫后不久,她的一个同乡很快入宫当了侍卫。”白芷深吸一口气,不知自己何时也成了拿捏人心的叵测之人,与人斗,总要心狠一些,“这个侍卫在入宫前已考取了功名,却甘愿放弃。玫妃出事后,他喝醉了酒,口无遮拦点明骂你我。沈煜,你该知道这种情谊是什么,也该明白这个人对玫妃意味着什么。”
她最后一句话语速缓慢,边说边伸出手指了指他的腰侧,虽在笑,眼神却冷漠。
沈煜背脊僵直,因她饱受苦涩煎熬,他喉结滚动,拉住她的小臂沉声道:“待此事了结,我会给你一个说法。你……等我。”
白芷挣开了那只手:“不必。我是你的刀,你也是我的刀,无需旁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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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妃坐在美人榻上,使唤沈煜的人拿肩捏腿,她觉得端着嚣张的架势,旁人总会忌惮三分。
耳畔宫门锁链开启,有一个脚步渐渐靠近。不用看也知,是沈煜。
只是今日的脚步声有些多,玫妃懒懒转身,才见沈煜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她不以为意,横竖沈煜不能拿她怎么样。
沈煜抬手屏退了左右,只留了同行的几人。躲在后面的那人身材娇小,这才抬起头,道:“玫妃,今日我送了故人与你相见。”
竟是白芷,她神色镇定,一点也不像当时在承阳宫内的模样。
玫妃冷笑:“好歹毒的心思,竟把自己藏在我宫里!”
白芷没多理会,眼下再与她辩论,是谁毁了谁的人生毫无意义,或许她们一开始都只是可怜的棋子。
她道:“圣上已疑心你受人指使,觊觎皇位。眼下留你,不过是养胎,到时去母留子。他从来没想过让你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