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楼染没应声,他更焦急:“爷!她就是为了利用您,才写了前面那些屁话!”
楼染一惯骄傲,他脸色骤变,拍案气道:“屁话?!你这意思是我并非那般好?”
他自然知晓白芷是蓄意迎合,可奉承的话出自美人笔下,当真余韵悠长。¢如,雯¨徃+ ′追*醉\鑫·彰`结?他受用,也不至昏了头,偏南寻这个臭小子直言捅破,好好的意境,全散了。
楼染沉脸抢过信,目光落在金乌暗纹处,这东西他当真没见过,可依信中所言此物被沈煜悉心放置,便是不可忽略的线索。
且楼染坚信,凡与沈煜有关的情报,待时机成熟,定能卖个大价钱。
除夕宫宴,圣上闹出笑话,朝臣倍觉失望,已有流言不满圣上昏庸,厌恶宦官当权,不安的种子一旦生芽,局势迟早会乱。
他生在镇国公府,也曾有报国之志,热忱皆因一场灭门之变破碎,他最仰慕的忠良被诬谋逆,朝堂之上无一声援,皆落井下石,口诛笔伐要置忠良满门于死地。
彼时,楼染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无力挽回,待冒雨赶到忠良京都的宅邸,已是一片残破。_兰¨兰.蚊.血. !冕~费?悦!渎!
那人临行前答应过他,待平乱归来,就收他为徒。而那人未能归来,连名讳都成了不能提及的逆鳞。
后来,楼染渐渐长大,目睹了更多雷同的下场,他彻底被困在那场变故中,眸底苦涩,罢了,自古忠良都是用来牺牲的,百姓都是用来垫背的。
他谁也救不了,索性自立一方世外桃源,在牡丹院乐得逍遥。
如今,也就赚钱一事,能让他有些兴致。这种兴致甚至大过了对白芷的情愫,他贪恋美好,所以被她吸引,可后来一旦察觉沈煜对她的在意,这种吸引渐渐演变成了利用——利用白芷,可以挖出沈煜的情报。
索性,她形单影只,正巧需要个盟友。
既是盟友,楼染力所能及不会推脱,遂吩咐道:“送药进明山狱也不是难事,那里的粮食供应皆从山下运送,让人混进送良的队伍里,伺机把东西递给信上提到的那个文吏。”
思绪一转,他又问:“沈煜运出宫的那批东西有动静了吗?”
南寻摇头:“东西自出了宫墙南侧的狗洞,就进了黑市的票号,眼下倒是无新的动静。_4?3~k-a′n_s_h!u′._c\o¨m^”
这间票号不同寻常,专门倒卖来路不明的东西,存进来的是东西,再取就成了银钱,且存取皆凭票号专刻的阴阳钥匙,纹路繁琐,旁人很难复刻。
楼染露出鲜有的沉闷,叹气道:“得想个法子,进票号探一探消息。”
*
自信寄出,虽一切如常。
白芷悬着的心时刻不敢放,每日期盼回信,花盆下的泥土并无蜡丸,她却等来了意料之外的消息。
这一日用完午膳,她正欲小睡片刻,满福忽而来通传,道:“圣上的腿脚已然好了,只是惦记着除夕那日,娘娘未能侍寝,特意让奴婢来告知娘娘一声,今晚请您预备着。”
白芷惊诧,问道:“还有没有别的话?”
满福摇头:“回娘娘,没有了。”
满福说没有,便是沈煜再没旁的安排,她没得选,只能按吩咐前往承阳宫。
每逢自己顶撞了沈煜,他总会寻机惩戒,此番??x?难道是罚她真的留宿龙榻?圣上肥腻的模样钻进脑海,引得她直犯恶心。
今夜是圣上自除夕第一次宣人侍寝,承恩的软轿引人瞩目,容嫔与厂公不睦的说辞,渐渐动摇。
白芷才迈进承阳宫,宫女已迎上来,带她前去沐浴更衣。环顾四周,并无沈煜的影子,白芷心头渐凉,越发觉得难逃今晚。
如今父母是她在外的牵挂,白芷再没了往舌根下藏刀片的勇气。她任由宫女宽衣梳洗,如瀑的长发垂在脑后,牵扯出千万愁丝。
锦袍覆在皮肉上,腰上只束了一根细带,轻轻一勾,便会松开。
白芷万念俱灰,葵水之词在圣上面前怕是不抵用。待被扶进寝殿内,宫女们行礼告退,她竖耳听得殿内确有动静,身子缺乏僵直,这幅模样与圣上单独相对,无异羊入虎口。
“是容嫔来了吗?”
是圣上的催问,她心头一惊,只得挪着步子缓缓靠近。隔着屏风,只见那个明黄的身影正侧卧在榻上,慵懒地阖眸养神。
不待她出声,一只手忽从脑后探出,捂住了她的嘴,那人示意她停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