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煜抬起那一掌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躲不过了,她忍着没闭眼,沈煜是她畏惧的深渊,她总要学着直面。_狐/恋,闻_血? ,无?错*内!容/
而凌厉的耳光并未如期而至,那只手捏住了她的下颌。
沈煜静默地端详着她的脸,却不说话,那双深邃的眼眸如浩瀚的星空,一眼望不到尽头,藏着太多秘密,这些白芷尚看不透,只能察觉出他浮于表面的不悦。
这大抵是一道逐客令,可她不想识相,陈家村的消息,她尚未得知。
正心烦意乱,沈煜忽而松开了她,道:“后日傍晚,满福会去接娘娘。”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白芷倒是听懂了,可她不明白他为何扭转了心意,这人八成是藏着什么坏,待事后一并发落。
可她没别的办法,总不能放掉这唯一的机会。
“多谢厂公。”白芷握了握手中的软玉,道,“那这个……这次没用上,就先放厂公这里。”
沈煜眉心一跳:“拿走。”
放这怎么了,这玩意儿算不得小,总藏在袖子里,万一被人瞧见了,她倒不好解释。^精+武¢小′税-旺^ ?已-发+布-醉?鑫!漳\劫,
白芷仍是好声好气解释道:“就放您这嘛,我来回带着也是不便,横竖以后也用得着……”
“以后也用不着!拿走!”
沈煜咬得牙槽疼,这东西,他难道没有吗!瞧不起谁呢!
第27章
自流芳阁回来, 白芷把猫儿搂在怀里,仔细查了一遍,见当真无碍才终于放心。
她亦记着尚苑监与姑丈一事, 有心暗查究竟是谁在替姑丈通风报信, 他们是否也在自己身旁安插了耳目, 若是被那些人发觉她与沈煜的事, 只怕又是一场风波。
风波定然是坏事吗?白芷转念想起,刘德全在流放路上惨死,心中不觉升起隐隐的刺痒,借刀杀人的甜头让她一旦尝过, 便食髓知味。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浮现,若姑丈真的察觉了她常夜访流芳阁, 沈煜为自保一定会出手。
所以,她并未急于应付姑丈,安静地等待再访牡丹院。
这一天, 白芷仍是身着男装,随满福出了宫。′衫/巴·看′书¢罔. .吾?错-内?容^
她掀帘登车, 见沈煜两腿分立,腰背笔直,刻意占满了整个软座。
“厂公?”
白芷轻声唤他, 想求他施舍一个角落给自己, 毕竟唯有他坐的地方才设有暖炉,而沈煜的长睫分明微微煽动, 却仍假寐着, 薄唇紧闭。
他不答应, 她很快就打消了靠过去的念头, 气鼓鼓坐在了侧边的座子上, 脑后正对着窗帘,冷风灌进来,直打哆嗦。
自流芳阁一别,已过了两日,沈煜还这般别扭。白芷托着脸,端详起他,这是她第二次见他穿便服,论模样,自然是一等一地好看。
沈煜的头发一半束在玄玉发冠中一半散在脑后,身着烟墨色水波纹长袍,腰间以一条绿松石虎首腰扣装饰,通体暗色为主,不似司礼监的差服那般明艳夺目。
一个人的喜恶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譬如从前在侯府,父亲喜静,爱穿深色暗纹,母亲喜闹,打扮得富丽堂皇。
接连两次,沈煜都穿的低调内敛,与宫中的打扮截然相反,一个是沉静如水的沈煜,一个是张扬如火的沈煜,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他。
白芷心中存疑,一时寻不出答案,索性不再看他,她掀起窗帘,边瞧着两边街巷,边打发时间。
年关将至,沿街的商铺都挂起了红灯笼,萧瑟的冬日有了暖意。年货摊子前聚满了人,呼出的热气一团挨着一团,小孩子也想瞧热闹,嚷着要阿爹把她架在脖子上。
人间烟火,最是暖人心肠。
白芷瞧得出了神,眼底微微酸涩,自家人离散,她讨厌十五的圆月,也惧怕过年,一切与团圆有关的兆头都与她相去甚远。
不过今年或许会好一些,至少她遇到了丰都。
马车行驶至闹市街口中央,愈发难走,一个急刹把白芷吓回了神,她左右摇晃,伸手想扣紧窗框,却不知慌乱中脚下被什么绊了一跤,整个人不由得向沈煜摔去。
阉狗一连几日阴晴不定,落进他怀中,倒不如落入万丈山崖之下。回过神,她两手撑在他的肩头,衣襟交错的脖颈尽头能清晰感受到他的鼻息,吐纳起伏,滚烫如潮。
他坐在暖处,她坐在冷风口,他的热气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