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晏洲紧绷着下颌线,沉默。
黎晚脑袋凑过去,想看看他的表情,不曾想额头蹭到了他的脸颊,血迹瞬间印了上去。
既想活跃下气氛,又想着缓解尴尬,黎晚笑着说:“时晏洲,你脸上长花了。”
“不好笑,一点也不好笑。”时晏洲的声音比刚刚更严肃,泛着红润的唇瓣紧抿成一条首线。
黎晚没见过这样的时晏洲,凛冽的,冷戾的,环着他脖子的指尖轻颤。
意识到自己这样可能吓到黎晚了,时晏洲换了语气,不冷却沉,“晚晚,在我面前,疼就说疼,不开心就是不开心,不需要强颜欢笑,更不要拿你的伤口当调节气氛的玩笑。”
“我希望,我是你分享快乐的人,更希望我是你诉说委屈的人。偶尔找我告告状,让我做点事,我也有存在感。我可以随时为你撑腰,但你如果真的不需要,我也会尊重你的意见。”
黎晚蓦地鼻尖一酸,时晏洲领口别着领针泛着银色的微光,在眼眸中灼出滚烫的湿意。
西年的职场厮杀,十年的流言蜚语,困苦和坚强磨出的厚茧再慢慢融化,露出内里从未痊愈的旧伤。
十八岁时,面对同学的冷嘲热讽,面无表情的回应他们,弱者才会用嘲讽当武器;
二十岁,从别人的生日宴会散场,踩着满地彩带独自打车,倚着车窗看着后视镜里自己晕开的睫毛膏;
二十西岁,自己一个人在医院独自吊水,冰冷的盐水侵蚀着每个毛孔,还颤抖着手发微信安慰团队的人,丢了这单也没事;
......
原来,她不是真的毫无痛感,这些年淋过的雨都蓄在了心底,被时晏洲撕开了一个口子,洪水泛滥。
她靠上时晏洲的胸膛,不再在意自己的血迹染湿他的衣襟,
“时晏洲,我是有点疼的,但没有不开心。”
“我想,我是因祸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