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晨光艰难地刺破弥漫山脊的烟尘,为野火镇镀上一层惨淡的亮色。~e/z\k!a/n.s`.!c?o?m+
林星渊和熊大回到镇子时,空气里漂浮着一股压抑的死寂,与往日的喧嚣形成诡异的对比。
街道空荡得不同寻常。几个摊贩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货物,眼神躲闪;路人则埋着头,脚步匆匆,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
林星渊微眯着眼,懒洋洋地扫视西周,脚步却不自觉地放慢。
“奇怪,今天镇上怎么这么安静?”熊大紧皱着眉头,粗犷的嗓音压得很低。
林星渊耸耸肩,打了个哈欠,语气依旧慵懒:“谁知道呢,说不定大家都和我一样,想睡个好觉。”
街角处,两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对视一眼,迅速拉下了木板门。一声沉闷的落锁声回荡在死寂的街道上。
“老大,俺先回去看看小灵!”熊大猛地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往破旧棚屋的方向冲去。
林星渊没有催促,只是维持着那慵懒的步调,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过街道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那股令人不适的气息正越来越浓。
熊大冲到棚屋前,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木门,声音里充满期待与兴奋:“小灵!小灵!老大把药带回来了!”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棚屋内一片狼藉,像是被野兽洗劫过。
被褥被撕扯在地,简陋的家具横七竖八,墙角的小桌翻倒在地,摔碎的水杯旁,一滩水渍早己干涸,在肮脏的木板上留下丑陋的印记。
最刺眼的是角落里那个简陋的床铺——空空如也,只留下一个凌乱的凹陷。·午^4!看·书^ *已`发_布+罪~新_漳?劫!
“小灵?小灵!”熊大声音里的兴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安与慌乱。
他像疯了一般在狭小的棚屋内跌跌撞撞,胡乱掀起每一块破布,撞开每一个角落,嘶吼着妹妹的名字:“小灵!回答俺!小灵!”
声音由嘶哑变得破碎。
最终,熊大双膝重重跪倒在满地狼藉中,双手抓着自己短硬的头发,刚毅的脸上两行浑浊的泪水滚滚而下。
“俺的小灵啊…俺对不起爹妈啊…俺不该出去的…俺该死啊!”
林星渊站在门口,神情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眼中的倦意并未因眼前的场景而消减半分。
伸了个懒腰,缓步走进室内,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掠过每一处细节。
床铺上的被子有明显被粗暴拉扯的痕迹,上面残留着几点己经发黑的血迹,量不多,却触目惊心。
地板上有清晰的拖拽印记,从床铺歪歪扭扭地延伸到门口。屋内的杂物被肆意翻找过,像是在寻找特定的什么。
最显眼的是墙角一块沾着暗红血迹的黑色布条,上面用粗糙的红线绣着一个扭曲的图案——一只流血的眼睛。
林星渊指尖捻起那块布条,面无表情地摩挲着。
熊大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中混杂着滔天的仇恨与悔恨:
“是彪哥…肯定是那个畜生彪哥…还有那个穿黑袍的怪人!”
“俺出门前就听人说过…他们到处抓人当什么‘祭品’…俺还以为是胡说八道…俺真该死啊!”
林星渊手指间一道细小的黑色电弧跳跃,布条无声无息化为飞灰。_0+7·z_w¢..c·o^m/
站首身子,依旧伸了个懒腰,声音还是那副欠揍的慵懒调调,眼底却掠过一抹冰冷的杀意。
“麻烦…真麻烦了…”
熊大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心中只剩下无边的绝望与自责。
是他没保护好妹妹,他食言了对父母的承诺,他…
“熊大,起来。”林星渊的声音懒散依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冷意。
“一帮渣滓…不仅打扰老子睡觉,还敢动我的人…”
林星渊眼底的冷意几乎凝结成霜,却又被那层挥之不去的倦怠掩盖:
“员工家属也是员工福利的一部分,这是公司铁律。看来是逼着我这个甩手掌柜亲自处理投诉了。”
漫不经心地掏了掏耳朵,又打了个哈欠:“走,领你去讨薪。”
熊大愣住,“讨、讨薪?”
“嗯,他们欠你妹妹一条命,得还利息”
闻言,熊大愣愣地看向林星渊。
那张少年般俊朗的脸上依旧挂着漠然与倦意,眼中却有一种令人心安的坚定。
猛地站起身,擦干眼泪,声音沙哑却坚定:“老大,俺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