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那沉重的脚步,因为林远那出其不意的一记崩肘,在湿滑的地面上踩出两个深浅不一的脚印,积水西溅。?齐~盛+暁′税?惘· ¢罪~辛′彰′节*庚?欣\哙?
它那庞大如山的身躯,只是向后踉跄了两步,便迅速稳住了。
帽檐投下的阴影,如同凝固的墨汁,看不清它任何的表情变化。
但林远能感觉到,那股锁定在他身上的冰冷杀意,似乎因为刚才那一肘,变得更加浓烈,更加具有实质性的压迫。
消防喷淋系统依旧在运作,冰冷的水流从天花板上持续不断地倾泻下来。
水珠打在暴君漆黑的风衣上,激起细密的水花,然后顺着衣摆滑落,汇入脚下浑浊的积水。
风衣表面那诡异的油光,在摇曳的火光与惨白水汽的映照下,显得更加不祥。
它胸口被火焰榴弹首接命中的地方,风衣的纤维似乎有些微的熔融痕迹,却远未达到破损的程度。
而林远刚才用尽全力刺出的半截撬棍,依然斜斜地插在它的小臂上,随着它手臂的轻微动作而晃动,像一个嘲讽的标记。
一缕缕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正从撬棍与风衣的结合处缓缓渗出,但很快就被冰冷的消防水冲刷干净,仿佛从未出现过。
那伤口,对于它庞大的体型而言,微不足道。
暴君缓缓地抬起了它那只被撬棍刺中的手臂。
它的动作,依旧是那种程序化的、缺乏人类灵活性的僵硬,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稳定与力量感。
林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刚才那一记崩肘带来的反震力,让他的右臂依旧阵阵发麻,胸腔内翻腾的气血也尚未平复。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般的痛楚。
暴君似乎是在审视自己手臂上的“异物”。
然后,在林远和克莱尔惊愕的注视下,它空着的另一只手,那只刚刚差点将克莱尔轰杀的铁拳,猛地握住了插在手臂上的半截撬棍。
“咯吱——”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响起。
暴君只是手腕微微一用力。
那根由特种钢材制成的、坚硬无比的撬棍,在它那恐怖的握力之下,竟然如同脆弱的麻花般,被硬生生地从中段折弯,然后被它毫不费力地从手臂的肌肉中拔了出来。
“当啷。”
变形的撬棍被它随意地扔在了地上,砸在积水中,发出一声清脆却沉闷的声响。
随着撬棍的拔出,一股更加浓稠的暗红色液体从伤口处涌出,但仅仅持续了一瞬,那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收缩、蠕动。
肌肉纤维如同活物般交错、愈合。
不过短短数秒。
那个被撬棍刺穿的狰狞伤口,竟然己经消失不见,只留下风衣上一道微不足道的破口,以及一点点尚未被水流完全冲散的暗灰色印记。
恐怖的恢复能力。
林远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这个怪物,不仅仅是力量和防御力惊人,它的自愈能力,也远远超出了人类的理解范畴。
克莱尔站在不远处,身体紧紧地贴着冰冷的墙壁,她手中的M79榴弹发射器枪口依旧散发着余热。
她亲眼目睹了暴君手臂伤口愈合的全过程。
那份刚刚因为林远短暂占据上风而升起的一丝微弱希望,瞬间被这残酷的现实击得粉碎。
她湛蓝的眼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与绝望。
暴君处理完手臂上的“小麻烦”后,它那隐藏在黑暗下的视线,缓缓地,从林远身上移开。
那视线,如同冰冷的探照灯,在弥漫的水雾中扫过。
最终,定格在了克莱尔的身上。^1,7?n′o·v~e?l+.\c^o/m,
依旧是那种看待物品般的漠然。
但林远敏锐地察觉到,这一次,暴君锁定克莱尔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丝……专注?
或者说,是某种更高级别的威胁判定。
或许,在暴君那简单而高效的战斗逻辑中,手持榴弹发射器这种大威力范围杀伤性武器的克莱尔,其威胁等级,要远高于赤手空拳,仅仅依靠一些小聪明和蛮力进行骚扰的林远。
清除高威胁目标。
这是它此刻唯一的指令。
“咯吱……咯吱……”
暴君那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目标,克莱尔。
它那庞大的身躯,如同移动的黑色铁塔,无视了依旧在试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