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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在夜色中急行军。李云龙跑在最前面，左臂的伤口又渗出血来，把绷带染得通红。远处，冲天的火光己经映红了半边天。

赶到现场时，惨状让身经百战的老兵都倒吸凉气。小王庄几乎被夷为平地，几十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废墟中，有老人，有妇女，甚至还有几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村口的打谷场上，十几个青壮年被铁丝绑在一起，活活烧成了焦炭。

"这帮畜生！"张大彪跪在地上，拳头狠狠捶着地面。

李云龙没说话，蹲下身轻轻合上一个死去小女孩的眼睛。她的手里还攥着半个烤红薯。这时，废墟里传来微弱的呻吟声，战士们赶紧扒开瓦砾，救出一个奄奄一息的老汉。

"李...李团长..."老汉认出了李云龙，颤抖的手指向西边，"鬼子...往黑石峪去了...说要...要杀光..."

李云龙轻轻握住老人的手："老乡放心，这个仇，我们一定报！"

兵分两路。赵刚带后勤连安置幸存者，李云龙率主力追击日军。临行前，林静硬往他兜里塞了两卷干净绷带和一小瓶磺胺粉："别逞强，伤口感染会要命的。"

黑石峪地形复杂，李云龙不敢贸然进入。他派侦察兵绕到高处观察，很快带回了日军布防图——主力驻扎在峪内平地，哨兵布置在两侧制高点，正好形成交叉火力网。

"硬冲是送死。"李云龙盯着地图，突然眼睛一亮，"还记得咱们去年挖的引水渠吗？"

原来，去年抗旱时，李云龙带着军民从黑石峪后山引了条暗渠到根据地。这条渠大部分是地下隧道，正好可以通到日军营地后方。

半夜，一支精干的小分队通过引水渠潜入日军营地。李云龙亲自带队，嘴里叼着匕首，像条大壁虎一样爬过最后一段狭窄的管道。出口处，两个日军哨兵正在打瞌睡，被他悄无声息地抹了脖子。

"发信号。"李云龙低声命令。三声猫头鹰叫后，埋伏在正面的八路军突然开火，把日军全部吸引到前线。与此同时，李云龙带人炸毁了日军的弹药库和无线电设备，还在饮马的水槽里下了巴豆粉——这是从林静的药材里"借"的。

混乱中，日军自相践踏，死伤惨重。等到天亮时，这支一千多人的部队己经溃不成军，丢下两百多具尸体仓皇逃窜。

打扫战场时，李云龙发现了一份机密文件。原来这次行动是日军华北司令部首接下令，目的是在政治谈判前"震慑"八路军。文件末尾还特别提到要"重点消灭李云龙部"。

"谈判？"李云龙冷笑，"一边谈判一边杀人，小鬼子还是这副德行！"

回根据地的路上，队伍沉默得可怕。每个人都憋着一股火，却又无处发泄。路过小王庄时，李云龙让队伍停下，带着全体战士向遇难乡亲三鞠躬。

"同志们，"他的声音沙哑但坚定，"记住今天的血债。我们要用十倍、百倍的胜利告慰乡亲们在天之灵！"

当夜，李云龙发起了高烧。伤口感染加上连日劳累，这个铁打的汉子终于倒下了。林静守了一夜，用尽所有办法才把体温降下来。天蒙蒙亮时，李云龙终于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却是："哨位...加倍了吗？"

林静红着眼睛点头："都安排好了，你安心养伤。"

李云龙艰难地撑起身子："不行...鬼子肯定还会..."话没说完就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你不要命了？"林静又急又气，"全团上下都指望着你，你要是..."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刚满头大汗地冲进来："老李，好消息！军区通令嘉奖我们连战连捷，还送来一批药品和武器！"

李云龙却摇摇头："老赵，我总觉得不对劲。鬼子吃了这么大亏，怎么可能..."

正说着，远处传来隆隆的炮声，震得窗棂嗡嗡作响。一个通讯员飞奔进来："报告！日军一个旅团正在炮击东线阵地，友军新二团请求支援！"

李云龙一把扯掉手臂上的输液管，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全团集合！"

林静想拦，却被他的眼神震住了——那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仿佛燃烧着地狱之火。她知道，此刻的李云龙己经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一柄出鞘的利剑，注定要在血与火中淬炼锋芒。

"至少...把这个带上。"林静把一个小布包塞进他口袋，里面是她祖传的护身符和一剂强心针。

李云龙轻轻抱了她一下，转身大步走向集结的队伍。朝阳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杆刺破苍穹的红缨枪。

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