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最悲痛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他接过那烧得残败不堪的半本相册,一页页翻过去,然后,停到了被她取出的那张空白页上。?鸿?特,小^说¨罔¨ ·蕪?错?内+容-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手里的一只小匣子,将那张单独保存的全家福的一角展示给他。
他忽地怔了怔,随后眼角便开始湿润,瞬间将布着红血丝的眼睛汇聚成一个湖泊。
好多年了,他都没有办法忆起她的脸,唯一留在他脑海挥之不去的,只有她凄厉的哭声。而现在,他忽然重拾了那些被遗忘的记忆,小时候的一幕幕如雨后春笋般生长出来,为他几乎空白的回忆添砖加瓦,将那些过往补齐,完成他完整的人生……
“这应该是你的妈妈和外婆吧?”
见他出了神,脸上也渐渐浮现出了幸福的微笑,她便鼓起勇气向他确认。
他点点头:“嗯,是她们。今天,也是我第一次见外婆。谢谢你昕儿……”
她抬起手,轻轻替他逝去脸上的泪痕:“谢什么,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
他将她揽进怀里,用力最大的力气拥抱她。*咸¢鱼_看^书¨ !哽·薪`醉_哙+他最爱的姑娘,现在已然成为了他最亲近的家人……
他们选了个黄道吉日,将那些遗物入土,为他们立了一座衣冠冢。
现在,汤家一家六口,终于整整齐齐地团聚了。
而他,也终于能够在母亲的碑上刻上自己的名字……
“慈母 汤若霖之墓”
“二零一七年 儿 怀远立”
……
日子过了很久,转眼,又来到了盛夏。
怀远接连完成了几件大事,现在,他倒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曾经的伤痛已经不能再伤他一分一毫,以后的每一天,都是无尽希望。
他将原先胖子手底下的人全都遣散,只剩了阿诚会所里的一些人手。
现在,他除了去公司处理一些重要的工作,其余的时间,他都在为自己和应昕的婚礼做着准备。
而应昕也如约进了怀氏工作,但她还是拒绝了怀远为她提供的副总位置,而是选择从底层做起,成为了小安总麾下的一个小小职员,向着她崭新的人生迈进。+卡?卡·小+税?网\ /哽_新?蕞\快¨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除了季小雪……
新年刚过,她便随着怀氏餐饮分公司的领导去 B 市学习,整整四个月才回来。
怀氏的新店也如火如荼的进行中,学习归来后,她便进了其中的一家,从副店长的位置开始做起。
这天,她和往常一样,在店里忙碌,却突然被一个坐在拐角的客人叫住了。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短袖,皮肤黝黑的干瘦男子,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正热情地向她挥舞着手。
“嘿!怎么是你呀?”
她应声看过去,发现自己并不认识他,但他是店里客人,便还是礼貌地走了过去。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那男子笑呵呵道:“你不认识我了?之前在医院门口,我给你发过传单,还跟你介绍工作来着。”
“哦~~”
她假模假样的迎着笑,可实际上,她压根不记得他,也不记得什么传单。
谁会平白无故地记得一个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的,大街上发传单的陌生人呢?季小雪觉得他实在是莫名其妙。
发传单那日距现在已经有半年,她不记得他很正常,但那男子倒是像认识她很久似的,仍然热情地跟她攀谈着。
“原来你在做服务员呀,服务员这工作挣得多吗?”
她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道:“您说笑了,就是普普通通的工资。”
“那你怎么没想着换工作呢?”那男子疑惑地问她。
她自然是没有想过换工作的,怀远花了那么多的精力培养她,她当然要在怀氏做出一点成绩,才算不辜负姐姐姐夫对她的期望。
但是,几个月前父亲的一次病危,也忽然将她推向了恐惧的深渊。
医生告诉她必须要尽快换肾,而且她还在医院听到了小道消息,说是只要再多付些钱,就可以提前得到肾源,所以最近,她便动了再找份兼职的念头。
毕竟,她欠了应昕实在太多,实在不好意思开口向她借钱。至于阿睿,她更没有想过,虽然他不介意,但她却还是想昂首挺胸地站在他面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