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晕的人被捆起来。拎到桌子旁边。之前在大堂吃饭的客人和住店的客人都站在另一边,一个个脸上既忐忑又兴奋、好奇。大堂整个布置得如同审案的公堂。
按朱四的意思,龚春琳在桌子后面坐下研墨。朱四拎了条板凳坐在桌子前。向之前和他打过招呼的两人交代等会做些什么。看着龚春琳研好了墨,朱四吩咐将于洋拎过来。“哗!”一桶冷水照头泼下,于洋打了个冷战。猛地睁开眼睛问:“你们想做什么?”“名字。”朱四脸上冒着寒气。“什么?”于洋一怔。“啪!”一大嘴巴落在于洋脸上,于洋只觉得口中发甜,往地上一吐,鲜血裹着一颗白牙呸在地上。围观的人全部缩了脖子,看朱四的目光都带上几分畏惧。龚春琳想当初和朱四第一次见面被院门撞破头的情景,额头隐隐发痛。“名字。”朱四又问了一次。“你是什么人!”于洋瞪大眼睛,扬声质问。“啪!”回答他的又是一巴掌。于洋再次吐了一口血和一颗牙。他的目光变得畏缩,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计划哪里出了问题,让他警觉?“名字。”朱四慢悠悠地问,脸上露出懒洋洋的痞相。于洋望着他,心里犹豫。朱四擡眼,这是之前商量好的暗号,旁边侍立的两个人走上前一顿拳打脚踢。朱四看着自己的手,慢慢道:“本来,我以为你是生意不好,找托帮着提高价钱。可你这店收拾得太干净了,象是在掩饰什么。我要你将老板娘的娘家人找来,原本是想问问情况,商量一个合适的价钱,没想到你会告诉我,你的内人是独女。你难道不知道张老掌柜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还是你知道,但以为我不知道?”于洋抱着头忍受着踢打,听到朱四的话后悔不叠。他确实想着这么短的时间,龚春琳那边不可能将张家铺子的情况打听清楚,自己那样回答,免得又去找人扮演老张家的儿子媳妇。他万万想不到朱四会从衙门里的户籍档案中知道这些。“刚才瞧着老板娘,她和你之间的动作神态对话都不象两口子,是雇来的吧?这么大的院子,老板娘连个使唤丫头也没有,是不是很奇怪?”朱四继续道:“雇了食客、厨子、住客和老婆,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说你是正经人家,不是仙人跳,我会不会相信?”两个人打累了,停下手休息。于洋被绑着动弹不得,趁这机会,扬起脸问:“你怎么知道厨子也是雇的?”朱四也没和厨子说话,怎么就看出问题来了?他少了两颗牙,说话直漏风。朱四冷冷地看着,问:“怎么,你还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下次注意?告诉你也无妨,瞧瞧厨房里准备的菜,尽是青菜豆腐,三、四只鸡;四、五条鱼,这么点东西原本是预备着给你们自己吃吧。生意不好,养得起这么多厨子么?”于洋低下头不作声了。龚春琳不解,低声问道:“如果厨子是临时雇的,那他给我看的那些厨子的抵押文书难道是假的?”“根本就是假的。你到现在还不信,可见那几张文书对你的影响。”朱四说。龚春琳点头,文书的陈旧确实对她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让她对于洋的话深信不移。“那文书看起来很旧,根本不象是新写的。”龚春琳为自己的轻信辩解。“在他们这一行,有一门功夫叫‘做旧’。”朱四说。龚春琳恍然大悟。“这计策设计得不错,方方面面考虑得很周全,可见你们做这一行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做下的案子也肯定不只一起两起。老老实实说吧。你叫什么名字,以前做过什么案,说清楚了,我不打你。”朱四道。于洋吐了口唾沫,惨笑道:“大爷擡举,这是我们几个哥们穷疯了头。凑在一起商量出的瞎主意。这一次真的是第一次做。没想到遇到大爷英明神武,一下子就瞧破了,之前真没做过别的案子。”“不怕打,是不是?没关系。我这个人讲道理,我慢慢说给你听。这个主意设计得真的很不错,完全是针对我这妹妹来的。她要开铺子做生意的事。只拜托了几个信得过的人,若没人通风报信,你们如何知道?别和我说路边听闲话听到的。一来没那么巧,二来,房子修葺、每天雇这么些人是笔不小的费用,也得一、二十两银子。为路边听来的闲话掏这么多银子,不值当。通风报信的人知道你们是行家,必然能成事,所以才把这事告诉你们。对不对?”朱四说。龚春琳和于洋闻言同时大惊,龚春琳没想到这件事居然是有人要暗害自己。于洋惊讶朱四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咬着牙,道:“大爷说错了,这事真的是我们第一次,以前从来没有做过。”朱四道:“你不承认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