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道:“婵娟姐姐说,去阁子的客人有的就喜欢这种调调,要阁子里的姑娘装成男人。”
龚春琳险险一口血吐出来,板着脸道:“这是谁告诉你的!这是脏话,以后再不许说这了。”周云唬得连忙低下头。周祥并不明白妹妹的话,见龚春琳如此,舀眼瞅着妹妹,寻思找机会向妹妹细问。龚文彰和周祥去了那边院,周云关了院门,龚春琳进房间换了衣服,准备洗了睡。门外传来敲门声,“姑娘!”哭腔里透着无穷委曲。“是婵娟。”龚春琳说,周云连忙跑去开门。婵娟冲进来,见开门的是周云,低头向前冲,扑到龚春琳肩膀上放声大哭。“怎么了?谁欺负你了?”龚春琳连忙拉着她进屋坐下,拍着她的肩安慰。又向周云示意,要她舀水过来。婵娟抓着龚春琳的衣襟,伏在她身上,直哭得声嘶力竭,方才慢慢止住哭声,道:“我爹不要我了。”龚春琳眼角轻轻跳动一下,婵娟的爹能狠心将女儿卖掉,从那日起就已经不要她了,难道她到今日才明白?嘴上还柔声劝道:“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婵娟抽泣着说:“去年年底,我娘看我时悄悄地告诉我,我爹考中了,做了官,待他来接我娘和我弟弟时,便赎我回去。谁知我今天回去看他们,才知道我娘年初的时候就把房子卖给他人,跟着我爹派来接他们的人走了。”说到这,她又是一阵大哭。龚春琳深吸口气,她明白婵娟的心思。婵娟对父亲充满了期望,家人这样弃她而去,对她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这种亲人的背叛,外人也不好劝慰,她从盆子里捞起手巾,揪干,小心地擦着婵娟的眼泪,道:“不要想那么多,好好睡一觉,到明日一切都好了。”婵娟只是摇头,接过手巾,脸埋进手巾里继续哭泣。这一晚,龚春琳睡得很安稳,虽然她脸上长这样一块斑,还被旁人当成‘晦女’,可是和婵娟比起来,自己能有龚文彰这样的哥哥,实在是幸运。就冲龚文彰对自己的关心与支持,自己也一定要成功。三月二十七日,阴。婵娟受了打击,没心思挑着龚春琳出门闲逛。龚春琳也觉得自己这两天总在外面玩,不合适,决定这一天老老实实在家做事。树欲静而风不止。龚春琳正在灶上熬奶油,龚文彰进来道:“春琳,宋公子派人过来,请我去他府上赴宴。”自己那顿冷嘲热讽居然没有打消宋如麟的企图,龚春琳凝住眉,宋家父子这样死缠着不放到底什么意思?宋文茂老奸巨猾,若不去令他翻脸也不好。龚春琳道:“哥,你去看看他家到底打着什么主意,千万别和他们硬碰硬。”“我知道。”龚文彰说着出去,到那边院和蒋海说了一声,洗干净头脸,换上干净衣服去了。龚春琳站在凳上继续搅拌着牛奶,心里盘算不停,希望龚文彰此去不是鸿门宴,别伤着他。搅好牛奶,龚春琳将奶油倒在一起,桶口用油纸牢牢封住,吊进井里。明俨进院,说道:“龚姑娘,我家二公子帮你打听到空闲的铺面,你有空过去瞅瞅吗?”龚春琳一听,喜不自禁,连忙大声说:“有!有!”婵娟没力气跟着,龚春琳便将家里的事托付给刘蓉,自己和明俨走出院。听明俨说,这几日夏蕴谷多方打听,始终没找到空闲的铺面。昨天下午,有人沿街问,有没有人需不需要空铺子。那是一家小饭馆,生意还不错,掌柜的父亲生了重病,他要回乡照顾,想将店子盘出去。夏蕴谷跟着那人去看过,觉得还行,于是今天派明俨给龚春琳送信,要她自己去看。龚春琳先去了露芳斋,对夏蕴谷的关心表示感谢。夏蕴谷道:“这两日,我问过相邻几条街上店铺的掌柜,没有哪一家铺面要转。那家小馆子离这边隔了几条巷子,远不如这里繁华,已经是我能找到离得最近的了。”这几天逛街,龚春琳知道夏蕴谷这话不假,正街上的铺面生意兴隆,好端端的生意,谁愿意转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