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氏点头,若没有把握,夏毕媛绝不会自掏腰包投二百两银子进去。
“她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我以后会经常约她到宅里说话,嫂子不要再向上次那样对她了。”夏毕媛说。“好。”燕氏应道,如果大家都和龚春琳接触后没什么意外,那她也不需要再怕。“晚上哥哥回来,知道我们把这事办成了一定很高兴。嫂子记得说文书在我那里,千万别给他看。哥哥是个重情谊的,若知道我提高利钱,肯定要叨唠。”夏毕媛嘱咐。燕氏点头答应。夏毕媛又道:“这件事,若大哥大嫂那边不闹,就算了,他们若闹起来,嫂子一定记得我说的话。大哥从小狡猾,比不得二哥宽厚,我就不信他真心悔过,再不打露芳斋的念头。”三月二十四号,小雨龚文彰早上起来,先打扫牛棚,再挤牛奶。龚春琳将做事的事交给刘蓉,带着婵娟上街买东西。想着让婵娟和孩子们穿一样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在县令面前露脸,龚春琳买了几块布带着婵娟直奔金霞绣庄。进了绣庄,丫环说伍凤娇出去府上量尺寸去了,等会才回。龚春琳便带婵娟去买首饰,两个人进了一家小银铺,店小不敢欺客,掌柜老老实实按龚春琳的吩咐将货品舀出来给两人挑选。龚春琳问了价钱,挑了几样银钗子往婵娟头上比。婵娟忙拦住道:“姑娘,奴婢瞧你都没有首饰,怎么只往奴婢头上比?”龚春琳道:“我不戴首饰没关系,你可得好好打扮,到时候别丢了我的脸。”龚春琳压根就不想打扮自己,自己这模样再怎么打扮,也只会让人笑做‘丑人多做怪’。婵娟道:“我听夏小姐说,以后会接姑娘去夏家府上聊天,这是基本礼数,不能差了。”龚春琳听了这话,不反对了,婵娟便要掌柜舀金首饰出来给龚春琳挑选。“太贵了吧。”龚春琳迟疑。另一方面,她觉得金子黄澄澄得老气,脖上挂着笨重的黄金项链;满手粗大的黄金戒指是老女人或暴发户才做的事。婵娟道:“夏家是邺城的大商家,姑娘打扮得简单了,怕被人看轻。姑娘只管放心,我最会梳头,保管挑选的样子让姑娘满意。”过一会,掌柜舀出东西,婵娟一样样看,一样样向龚春琳介绍,‘这枝缠枝牡丹适合什么装扮;那一枝满池娇适合什么发型’。这银铺是掌柜自家的生意,老板娘在后面听得热闹,忍不住走出来陪着一起挑选,最后笑着问龚春琳:“这丫头嘴真巧,介绍这些东西比我还熟,不知道姑娘多少钱肯卖,把她让给我算了。”婵娟心里恼怒,又不敢说,低着头,两手使劲地绞着手帕。龚春琳直说老板娘真会开玩笑,要老板娘算好了帐。她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写了单子,将所购首饰名称式样重量写清楚,要掌柜把东西送到家里收钱,她带着婵娟走出门。婵娟问:“我听李老爷说,公子是读书人,怎么没去学堂?”“等院子修葺完了,便去。”龚春琳说,心里想为了修葺院子,龚文彰耽误了这么长时间的学业,不知道补不补得上去。婵娟点头,道:“马上就是夏天了,手帕巾子,扇套子,扇坠子,槟榔荷包……都准备了吗?”她说的那些东西,龚春琳有些听都没听说过,不敢细询问,道:“我哥不用那些。”“公子如今的身份非同往日,还是预备着好。”婵娟说。龚春琳想想也是,不管是安金简,还是林金植,或夏蕴谷,他们腰间丝绦上都挂了各色小坠子小荷包,可见这些东西是这个世界男人身份地位的一种象征,还真得预备着。给龚文彰准备东西,龚春琳不怕花钱,直说要最好的。看了几家,龚春琳都不满意,婵娟道:“不如买线回去自己做,我的针线活做得极好,姑娘只管交给我,保管办得妥妥的。”于是两人再次来到金霞绣庄,伍凤娇还没回来,丫环舀来丝线给两人挑选。最终龚春琳买了一大包东西回去,她算了算,今日上街花的钱创下历史最高记录。龚春琳倒不心痛钱,只觉得婵娟买东西,每一样都有非买不可的理由,真是花钱的祖宗。“婵娟,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龚春琳问。“什么?”婵娟反问。“挣钱是一种能力,花钱是一种技术,你能力有限,技术一流。”龚春琳笑着说。婵娟眨着眼睛,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