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厌恶,脸上似乎还有些笑意,不由奇怪。她哪知道钱明原以为龚春琳总往露芳斋跑是想勾引夏蕴谷,仔细打听龚春琳的情况后,知道她当初真的只是想学习制胭脂,被她的坚韧给折服了。
马车摇摇晃晃走到恭和茶楼停住。夏毕媛连丫环也不让进,只她俩走进雅间。伙计奉上茶和点心,退下,关上门。夏毕媛拈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放下,笑道:“吃过龚姑娘做点心,别家的点心似乎都不能入口了。”龚春琳低声道:“夏小姐谬赞了。”两个人静静的坐着,目光毫无顾忌地落在对方的身上。龚春琳想得很清楚,夏毕媛这次过来,最坏的消息无非是拒绝借贷,自己的计划还没有正式实施,造成不了大的损失。见龚春琳的目光始终平静,夏毕媛开口道:“昨儿,我二哥回去,说龚姑娘准备开店?”“是。”龚春琳简单地答应,夏毕媛不如夏蕴谷友善,她身上有一股商人的精明,让龚春琳不喜欢。夏毕媛暗暗叹息,可惜龚春琳去店里的时机不对,让夏福田那么早知道此事,想哄他上当只怕不容易。只能退求其次,在利润方面多争取一些,所以她抢在夏蕴谷的前面,希望迫使龚春琳达成新的协议。“我二哥说,他借龚姑娘钱是看在赵大官人的面上属于私人交情,所以这钱从他的帐上走。”夏毕媛说。龚春琳不懂这些,继续静静地看着她。夏毕媛道:“若钱从公帐上走,有我爹和我大哥,自然论不到我说话。可这钱从我二哥私帐上走,这么大一笔款子,我嫂子不太放心,托我来问问龚姑娘。”她这样说,龚春琳明白了,夏蕴谷准备借给自己的钱是从他私人的小金库取出来的。他的妻子不放心很正常,把自己叫进府询问是最常规的做法,托未出阁的姑娘来打探未免太怪异了。恐怕这事是夏毕媛自己的主意,托在夏蕴谷妻子的身上。龚春琳道:“夏夫人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夏小姐只管问。”“龚姑娘想做什么生意?”“冰铺。”龚春琳问过龚文彰,夏日里冰铺的生意很好,有的店到半夜还在经营。“冰铺?”夏毕媛万万没想到龚春琳的思维如此跳跃,由点心铺跳到冰铺。做冰窖的成本大,但利润也高,龚春琳若用牛奶为原料,应该能比其它冰铺制出来的冰效果味道更好。吃得起她做的冰的人,也能消费得起她做的点心,两样东西搭在一起卖倒是相应得彰。龚春琳的话越发坚定了夏毕媛入股的想法。“龚姑娘说得确切是个好主意。不知龚姑娘想如何合作?”夏毕媛问。龚春琳诧异地看了夏毕媛一眼,仅凭‘冰铺’两个字,不需要自己做进一步地解释和引导就能赞同自己的主张,可见夏毕媛也是个反应极快的人。但自己是借钱,到她嘴里怎么变成了‘合作’?“夏小姐说错了,我只是想向夏公子借钱,这点蝇头小利不敢拉夏公子入伙。待以后真正有了好的机会,再和夏小姐说。”龚春琳道。夏毕媛轻笑,道:“龚姑娘真是谦虚。刚才看过龚姑娘两处院子,那处小的不值得说,那个大宅子面积虽大,荒废已久,龚姑娘的开销多,能有多少钱用在那院子修葺上?修整好了市价也不会超过三百两银子。抵押借款不可能超过房价,两所院子加起来能借到三百两银子就算不错了,龚姑娘要借八百两,怎么算出来的?”龚春琳当然知道自己向夏蕴谷借八百两银子是瞧他心善,被夏毕媛说破,不由咬着唇道:“这件事,夏公子并不吃亏,我给他的是二厘的利,借贷中已经算最高了。”夏毕媛用手帕捂住嘴,笑意从声音里透出来:“龚姑娘没做过生意吧,二厘的利是亲朋好友间最高的利,真正从放利的人手里舀钱,起码得一成。”二厘是百分之二,一成却是十分之一,听夏毕媛这么说,龚春琳的脸寒住。半晌,她道:“实话和夏小姐说,夏家家大业大,是邺城的老商家,小女这小本生意有什么资格和夏公子谈合作?”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夏家吃掉,自己的想法和技术都成为他人嫁衣。“夏小姐若嫌利钱低了,这个可以商量,但合作还是免了吧。”夏毕媛一怔,她只想入伙赚钱,没想到龚春琳还有这方面顾虑,却也是实话,换做是自己,也会一样的处理,宁可将利润多分一些出去,也不会同意合伙。ps:唐代有人制冰卖冰饮,元代有类似于冰淇淋的冷饮出现,古人的生活比现代人真的悠闲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