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着周祥,道:“傻了吧,他们到她家去关你什么事?”见周祥一付魂不守舍的模样,哼了一声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样,这样的女孩在我们城里一抓一大把,你若喜欢,改天姨帮你找个好的。不过~~”杨媒婆拉长了声音道:“我们城里的姑娘眼光高,未必肯跟你去村里种田。”
被她这样一刺,周祥低头想了半天,下定决心似的说:“成,我们现在便去和她说,我愿意。”现在去龚家,岂不戳破认识唐雨的谎言。杨媒婆道:“你这傻小子,要么当时答应,既然出来了,这会巴巴地赶去,岂不让人看轻了。我想你从来没有离开过家,这会儿说进城当长工,你娘心痛未必会答应。索性姨带你四处转转,买点好东西带回去,你娘看你在城里过得好,兴许就答应了。”长这么大,周祥这还是第一次进城,听杨媒婆这么说,高高兴兴地应了,两个人向正街走去。唐雨进了龚春琳家,见唐红玉不在,问:“红玉呢?”“刚才蓝柱子把小兔子都踩死了,红玉大哭一场,我要她回去洗脸去了。”提到这件事,龚春琳心里就象有根刺梗着。杨媒婆编造的唐雨小时候把尿撒在她身上的事,让唐雨臊得羞愤难耐,就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听龚春琳这么说,她道:“真不知道你怎么想,大家都知道那对父子是什么样的人,远远地避着,你却偏和他们搅在一起,什么意思。”龚春琳低着头,慢慢地搓着床单,她想和所有人搞好关系的想法不是一帆风顺的唐雨所能理解的。唐雨在家里若遇到什么不痛快的事,和家里人说几句也就好了,龚春琳这样的态度让唐雨感到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更加憋屈,道:“我回去看她。”转身走了。龚春琳擡头望着她的背影,感到奇怪,问:“她怎么了?”蒋海正在喂牛,听到龚春琳的问题,还觉得奇怪,问:“什么怎么了?”见他不了解状况,龚春琳只好道:“没什么。”她原本想让唐雨帮着做饭,此时只能站起身,擦干手上的水,看他们买了什么菜回来。此时院子里只有龚春琳一个女子,蒋海不好继续待下去,道:“我去那边院看他们弄得怎么样了。”便走出去。龚春琳闩上门,走进厨房准备做饭。“砰!砰!”“春琳!”院外龚文彰叫门。昨晚龚春琳和龚文彰说好,要他再请一天假,赶回来和何平见面。龚春琳没想到他这么长时间才回来,打开门,问道:“哥,怎么去了这么久?路上遇到什么人了?”“没有。”龚文彰沉着脸走进来。龚春琳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有心事,闩上门,紧跟在后面问:“怎么了?”“我不想去县学了。”龚文彰说。他今天去学里,发现所有人都知道他昨天请假是为了买房。在县学读书的人,家里的情况都差不多,他突然买房自然让人浮想翩翩。有人奉承,有人冷嘲热讽,有人猜测买房的钱会不会和前天突然到访的安金简有关,话里话外露着试探。最让龚文彰受不了的是,他请好假出来,一个同学拉住他哼哼叽叽了半天,最终把龚文彰都逼火了,那人才说出让龚文彰把书记的职位让出来的话。这人正是上一次江士林请人灌醉龚文彰那几个人中的一个,龚文彰看着他只觉恶心。原本想离他远一些便算了,哪知道那人追上来,絮絮叨叨地说,龚文彰既然有钱买房,自然用不着再占用那个名额,应该让出来给更需要的人,他家如何困难,迫切需要补贴家用。书房之职原本是林光远照顾龚文彰安排下的差事。依龚文彰的脾气,他现在不需要照顾,尽早会辞了此事,只是这几天事忙,他还没想到这件事上来。那人为了逼龚文彰辞职,一会装可怜苦苦哀求,过一会又极尽挖苦和挤兑。话里的意思,竟象龚文彰是为了这个书记之职,才来县学读书。龚文彰虽然性子温和,也受不了这种挤兑,一气之下拉着他去见林光远。林光远今天却没有来,旁边的人知道林光远对龚文彰的喜爱和器重,不敢答应。龚文彰气乎乎地走回来,一方面觉得自己无法在县学里待下去,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够气度,大丈夫能屈能伸,自己受这么点委屈,就想退缩,是不是太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