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如意听见:
“如意,都是我的错,你快醒来好不好……”。
一夜又一夜,宇文成都体内的那条蛊虫越来越大,他每夜都疼到痉挛,说不清多少次了,每到夜半,他的笑声就会响起,于深林中,如鬼魅一般。
如意蜷缩在角落里,床上的两人紧紧相拥,宇文成都的头发己经尽数白了,如果这就是报应的话,这番苦痛,不是该由她来受吗……
那只蛊虫己经很大了,一日,一个从没见过的老头突然出现在了竹屋外。
如意感觉,宇文成都,她生生世世都还不完了,宇文成都的血被放了大半,他的身体极速衰老,干涸,最后奄奄一息。
猩红色的蛊虫沿着她的经脉,入了心,眼可见的,她的胸腔有了起伏。
再一次见到成都,他又恢复了那副康健的模样,可是,透过身体,他的经脉寸断,心肺皆损。
月七有些虚弱,长安城外的龙脉损了她大半灵力,在风的引领下,她重新站在了如意面前,小小的灵体缩成了一团,也是她不好,封人记忆的时候出了差错,使人怨气太重,失了理智。
“好好活吧……”
月光拂过如意的额头,不受控制的身体和飘洒的灵魂渐渐合二为一,身上的疼痛轻了许多。
心脉深处,一只蛊虫沉沉睡去,寂静己久的心脏开始重新跳动。
“多谢师父……”
“十年……”
如意的身体被轻轻抱起,她虽醒不来,却能感觉到,抱着她的人虚弱的厉害。
“成都……”
宇文成都的身体顿住,怀中渐渐温热的身体让他落了泪,轻轻咬了下如意的指尖,他颤着声音道:
“我在……”
竹屋外草长莺飞,身体被团团抱住,如意慢慢抬头,他轻轻抵住如意的额头,声音中带着失而复得的笑意。
“如意,等你好了,我们回长安”。
——
承业三年,如意长公主携驸马宇文成都归京。
“成都说,他会把我们的如意带回来”。
如意缩在独孤皇后怀中,杨坚一边看书,一边给两人打着扇,如意抱住独孤的胳膊,轻轻的蹭了蹭,笑道:
“如意要永远都待在祖父祖母身边~”。
殿外,杨广抱着刚满一岁的小孙女儿,对一旁的杨昭和张文君道:
“雎儿像极了如意小时候,娃娃们长的快,一眨眼就大了”。
萧令仪抬手捏了捏杨念的小脸蛋,笑道:“雎儿过来,给祖母抱抱好不好”。
“咦~”,杨暕对着杨雎龇牙咧嘴,下一瞬就被一旁的萧妙华盖住了脸。
手被轻轻握住,宇文成都回头,如意笑的一脸清甜,她愿想抱住他的胳膊,却被顺着力道揽进了怀。
“成都,我们明日一起酿些桃花醉吧,等到了冬日里再挖出来,然后我们……”。
“末将遵命”
如意抬头看去,他依旧如最初那般,眼尾低垂,双眸柔和,嘴角压着即将绽放出的笑。
树影婆娑中,如意踮起脚尖,轻轻吻住了宇文成都的下巴。
宇文成都护住如意的腰,垂下脑袋与她额头相抵,风起,心定,人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