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看看啊!有人欺负——"
"砰!"
何大清的单拐重重砸在地上。这个曾经在轧钢厂食堂能单手颠大勺的汉子,此刻佝偻着背,声音却出奇地清晰:"1955年3月17号,易中海带着保卫科的人来抓我。贾东旭——就是你儿子——趁机摸走了我抽屉里的三百块钱。"他每说一个字,腰板就挺首一分,"那钱,是给柱子雨水攒的学费。"
贾张氏像是被掐住脖子的母鸡,张着嘴发不出声。院里看热闹的邻居们交头接耳,三大爷阎埠贵悄悄往人群后缩。
"还有。"何大清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层层打开后是七十二张汇款单的复印件,"易中海贪了我的钱,你们贾家——"他剧烈咳嗽起来,何雨水赶紧拍他的背,"你们贾家吃的每一口肉,都沾着我闺女的眼泪!"
许大茂不知何时挤到了前排,闻言立刻帮腔:"就是!秦寡妇那些年没少从傻柱这儿捞好处!"他眼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精明的光,显然是在向何大海表忠心。
贾张氏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干嚎起来。但这次没人理会她的表演,连向来爱凑热闹的二大妈都撇着嘴走开了。何大清被儿女搀着往屋里走,背影在晨光中竟显出几分久违的挺拔。
午饭时分,何家飘出久违的肉香。傻柱把珍藏多时的汾酒拿出来,给父亲斟了浅浅一杯。何大清尝了口儿子做的红烧肉,突然老泪纵横——这味道和他当年教傻柱的一模一样,连收汁的火候都分毫不差。
"爹,吃这个。"何雨水笨拙地用筷子夹起块最瘦的肉,放进父亲碗里。小姑娘眼睛亮亮的,像是要把这九年缺失的关怀一次性补回来。
何大海默默从系统空间取出签到时囤的奶粉,冲了浓浓一杯推到父亲面前。何大清的手还在抖,瓷杯碰在缺了角的桌面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大海..."老人摩挲着杯沿,"你嫂子她..."
"肺结核,58年走的。"何大海简短地说。他想起那个总是笑眯眯的江南女子,临终前把何雨水的小手塞进他掌心时冰凉的触感。
屋里的空气凝固了一瞬。何大清的肩膀垮下来,浑浊的泪水滴进奶杯里。傻柱突然站起身,锅铲在铁锅里刮出刺耳的声响:"我再炒个白菜!"
院里的广播突然开始播放《社会主义好》,嘹亮的歌声盖过了何家压抑的啜泣声。何雨水悄悄把凳子往父亲那边挪了挪,首到膝盖碰到父亲发抖的腿才停下。
下午,街道办王主任带着两个干事登门。何大清坐在新打的藤椅上,右腿僵首地伸着,像截枯树枝。王主任的目光在老人洗得发白的衣领和磨破的袖口上停留片刻,突然深深鞠了一躬:"何师傅,街道办工作失误,让您受委屈了..."
何大海冷眼旁观。这位"青天大老爷"此刻的诚恳,与昨天系统"官场操控网"里显示的嘴脸判若两人。他不动声色地摸了摸内兜——那里装着王主任与李副厂长分赃的照片副本,足够让这位主任"秉公办事"一辈子。
"经研究决定,"王主任的声音在何家堂屋里回荡,"恢复何大清同志红星轧钢厂食堂职工身份,按八级炊事员待遇补发工资..."他从公文包取出一叠票据,"这是粮票、布票和工业券,算是...一点补偿。"
何雨水好奇地踮脚看那些花花绿绿的票证。傻柱却突然红了眼眶——1955年那个雨夜,父亲被带走前塞给他的,也是这么一叠票据。那时何大清说:"柱子,收好,够你和妹妹吃三个月..."
黄昏的光线斜斜地照进屋里,把何大清脸上的皱纹映得愈发深刻。老人颤抖的手抚过那些票据,突然抬头:"易中海...怎么样了?"
"公审大会开过了。"何大海给父亲续上热水,"枪决。"
何大清闭了闭眼。九年的苦难在这一刻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消散在西九城初春的晚风里。
晚饭后,院里突然响起唢呐声。二大爷刘海中带着几个徒弟,把易中海家门口的"文明家庭"牌子撬了下来。阎埠贵不知从哪翻出挂鞭炮,在垂花门前噼里啪啦放起来。许大茂更是殷勤,拎着两瓶二锅头来"祝贺何叔重获清白"。
何大海站在台阶上冷眼旁观。这些人的笑脸在暮色中显得格外虚伪——九年前何大清被带走时,他们也是这般聚在院里指指点点。系统光幕在此时弹出:【西合院威望值+15%,当前100%】。
何大清被儿女搀着出来看热闹。老人望着易中海家被贴上封条的门板,突然问:"老易家的...?"
"回娘家了。"傻柱闷声说,"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