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扒开他衣领一看,伤口周围的皮肤己经变成骇人的紫黑色:"子弹淬了毒!"他转头怒吼,"老刘!烧酒!快!"
土法解毒的过程比凌迟还痛苦。滚烫的烧酒浇在伤口上滋滋作响,周卫国疼得把皮带都咬穿了。李云龙用匕首剜出变色的烂肉时,年轻人突然抓住他手腕:"记住不是这样的。
夜幕降临时,改装过的道奇卡车载着众人继续向延安进发。李云龙坐在车厢里,借着马灯的光研究周卫国身上搜出的密信——信纸上的暗语显示,日谍己经渗透到延安核心部门,而突破口竟是个不起眼的人物
"团长,前面就是封锁线了。"老刘凑过来小声说,"听说最近鬼子搞了个新花样,专门查..."
卡车突然急刹车。月光下,路中间横着道铁丝网,十几个伪军端着枪围上来。领头的是个戴圆框眼镜的瘦高个,说话带着浓重的关东腔:"良民证!统统滴检查!"
李云龙给众人使了个眼色,点头哈腰地跳下车:"辛苦了!我们是..."
"闭嘴!"伪军小队长用手电筒照着他脸,"你!把衣服脱了!"
就在李云龙解腰带时,老刘突然指着天空惊叫:"看!流星!"趁着伪军抬头的瞬间,车厢篷布下伸出西支黑洞洞的枪口。
"哒哒哒!"
短点射精准得像手术刀。伪军们还没反应过来就栽倒大半,剩下两个刚转身要跑,被李云龙一个扫堂腿放倒,匕首在喉结上轻轻一划——没要命,但足够让他们暂时发不出声。
"捆结实了塞进涵洞!"李云龙扒下小队长的制服套在自己身上,突然在对方内衣口袋里摸出张照片——延安中央大礼堂的平面图,几个关键位置用红笔标着叉。
卡车重新上路时,李云龙摸着下巴上的胡茬陷入沉思。照片背面印着"樱花摄影社"的水印,而据他所知,延安根本没有这家照相馆。更蹊跷的是,那些红叉标记的位置,恰好是下周边区参议会的座次区域。
"老刘,参议会哪天开幕?"
"原定下周三..."老刘突然瞪大眼睛,"您是说鬼子要..."
李云龙没答话,掏出怀表看了看——距离抵达延安还有七个小时。足够他谋划一场请君入瓮的好戏。车轮碾过崎岖的山路,远处隐约传来信天游的调子,唱歌的牧羊人身影在月光下像幅剪影。
"停车!"李云龙突然拍打驾驶室顶棚。他跳下车,蹲在路边仔细观察——泥土上有新鲜的轮胎印,看花纹是日制卡车。更奇怪的是,车辙在百米外突然消失了,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周卫国挣扎着爬过来,苍白的脸上渗出冷汗:"地道...这附近肯定有..."
话音未落,脚下大地突然震颤。二十米外的土坡轰然塌陷,露出个黑黝黝的洞口。三辆蒙着篷布的卡车咆哮着冲出来,车头架着的机枪喷出火舌。
"隐蔽!"
李云龙一个鱼跃扑倒周卫国,子弹擦着后背打在石头上迸出火星。老刘操起车上的马克沁机枪还击,曳光弹在夜空中拉出绚丽的红线。最前面的敌车油箱被击中,爆成一团火球。
"抓活的!"李云龙滚到路边水沟里,借着火光看见第二辆卡车驾驶室里坐着个穿国军制服的女人——正是半年前从独立团卫生所失踪的林护士。
混战中,第三辆卡车趁机调头要跑。李云龙捡起燃烧的轮胎碎片奋力一掷,不偏不倚砸进车厢。篷布瞬间烧起来,照亮了里面捆得五花大绑的人质——十几个戴眼镜的文化人,嘴上贴着胶带,正拼命摇头。
"他娘的!"李云龙骂了句,抄起老刘扔来的炸药包就追。卡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眼看就要驶入黑暗。千钧一发之际,他拉燃导火索,像投掷手榴弹般把炸药包甩了出去。
"轰!"
爆炸的气浪把李云龙掀出三西米远。等他爬起来时,燃烧的卡车残骸旁,林护士正用枪顶着个人质的太阳穴:"李云龙!再靠近我就..."
"砰!"
枪声从三百米外的山崖上传来。林护士的右手腕突然炸开朵血花,手枪掉在碎石上。李云龙趁机扑上去,一个肘击把她打晕在地。
"王喜奎!"他朝悬崖方向竖起大拇指,"等回了延安,老子请你喝地瓜烧!"
被解救的人质里有个戴圆框眼镜的中年人,颤抖着握住李云龙的手:"同志,太感谢了!我是边区教育厅..."
"行了行了!"李云龙摆摆手,突然盯着他胸前的钢笔看了几秒,猛地拔出来一拧——笔帽里藏着卷微型胶卷,"老兄,你这钢笔挺别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