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的反应,犹如寒风过境,瞬间冲散了屋里迷离的暖意。*微-趣?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唇齿间的清甜犹在盘桓,脸颊上的红晕尚未褪去,但那双迷蒙如雾的眼睛,此刻却已褪去情欲的氤氲,只剩下清醒的惊惶和近乎凛然的坚决。
“不可以。”
石榴的声音有些颤抖。
“怎么了……”
万雁鸣被她的反应惊住了,手腕上传来的疼痛远不及心头的困惑和失落。
“我……我去个卫生间!”
话音未落,石榴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像受惊的小鹿般,一头扎进狭小的卫生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还清晰地落了锁。
房间里只剩下万雁鸣一人。
空气里还残留着刚才的旖旎气息和初吻的青涩甜味,此刻却显得冰冷和尴尬。
他颓然地坐在床边,看着那扇紧闭的的,巨大的沮丧感沉沉地压了下来。
他有些委屈。
明明两人确立关系已经大半年了。
暑假里那些耳鬓厮磨的甜蜜时刻,隔着电话线倾诉的相思,视频里彼此凝望的眼神……
万雁鸣觉得,他们早已亲密无间,心意相通。
他满腔炽热的爱意,千言万语都道不尽,唯有最直接的、毫无保留的身体亲近,才能稍稍抚慰这蚀骨的相思,才能让他真切地感受到石榴是属于他的。@-求?书
恋人之间的吸引,对他而言,是灵魂的共鸣,更是身体的渴求。
他看到石榴就想靠近,想触碰,想将她揉进骨血里,一刻也不想分离。
这是最自然、最本能的爱意表达。
何况,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压抑了太久的情潮一旦决堤,那份冲动几乎难以自持。
石榴接受了拥抱,接受了那个炙热的初吻,甚至在那一刻生涩地回应了他,却在最后关头……将他拒之门外。
这份戛然而止的拒绝,让他感到挫败,甚至有些委屈。
——
狭小的卫生间里,冰冷的瓷砖贴着石榴滚烫的皮肤,她打了个激灵。
打开水龙头,石榴捧起冷水一遍遍拍在脸上,试图浇熄脸颊的灼热和唇上残留的奇异触感。
镜子里,映出一张潮红未退的脸。
嘴唇似乎还微微肿着,提醒着刚才那场短暂而激烈的风暴。
因为母亲的风流韵事,还有三姐未婚先孕的惨痛教训,石榴对男女之事有着根深蒂固的羞耻感和恐惧。
潜意识里,她总觉得,情欲是危险的,是羞耻的,是带着“原罪”的,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y¢e`x,i?a′k-e·.?c!o^m¨
尽管高中生理课的知识、大学阅览室里的中外名着,早已从理性层面告诉她,这是人之常情,是爱情的一部分。
但烙印在心底的那份阴影,那份对失控和后果的恐惧,在万雁鸣的手越过那道无形的界限时,瞬间被引爆,化作了本能的抗拒。
初吻的甜蜜和悸动还未完全散去,就被巨大的不安取代。
亲吻和拥抱,已经是她能接受的、表达爱意的最大尺度。
那种更深层次的亲密,在这种“偷偷摸摸”的旅馆房间里,充满了不安全感,甚至是对自己的轻贱。
她害怕失控,害怕重蹈覆辙,害怕承担不起任何可能的后果。
她必须守住这条底线,为了自己,也为了这份感情能走得长远。
冰凉的水珠顺着下巴滴落。
石榴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狂乱的心跳。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渐渐从慌乱变得坚定。
她用手指梳理着刚才被弄乱的短发,又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动作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郑重,仿佛在重新整理自己的盔甲,也试图抹去那份令人心慌的余温。
整理好思绪,也整理好仪容,石榴深吸一口气,拧开了卫生间的门。
万雁鸣依旧坐在床边,低着头,肩膀微垮着,周身笼罩着一层浓重的挫败和黯然。
房间里压抑的沉默几乎令人窒息。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万雁鸣的眼睛里,有深深的失落,还有一丝小心翼翼的歉意。
“对不起,”他的声音很低,
“刚才……是我太冲动,吓到你了。”
石榴没有立刻回应。
她的目光落在床边立着的那把吉他上——那是万雁鸣不离身的伙伴。
好久没有听到万雁鸣的弹唱了。
她走过去,指尖轻轻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