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医馆万一是龙潭虎穴,她一个弱女子去了,只怕是凶多吉少。”
纪司珩轻轻转动手上扳指,若有所思的盯着门口,“今夜你随本王再去一趟四海医馆,这四海医馆真若有事,定然会露出马脚。”
侍卫刘隼拱手道:“是。”
缓缓起身,负手朝门口走去。
纪司珩吩咐道:“将人参灵芝带上,去见母妃。”
“是。”
刘隼赶忙抱上两个箱子,跟上纪司珩。
天色渐晚,后院寝屋中传来阵阵咳嗽。
镇南王妃虚弱无力的靠在椅背上,见纪司珩来了,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笑。
纪司珩走上前,拱手一推:“儿子见过母妃。”
“不必多礼,快坐下。”
镇南王妃忍不住又咳了几声,拍了拍胸口,才忍下咳声。
她又忙问:“珩儿今日去见阿姊,她如何了?应当无碍吧?”
“阿姊无碍,只是这几日还在养身子,等身子好些就来见母妃。”
见刘隼将两个箱子放在镇南王府身侧的桌上,纪司珩又道:“这些是阿姊特意命人给母妃送来的,皆是岭西上好的人参和灵芝。”
闻言镇南王妃不由得蹙眉,“这孩子,有这样的好东西怎能给我送来?她才该好好补补身子,自从嫁入安王府,她整个人都瘦了。”
说着又忍不住叹气。
“想当初,若是你的身子没有……”
猜到她要说什么,纪司珩当即打断她的话:“母妃,儿子说过了,与阿姊之间只是姐弟情谊。即便儿子身子无恙,也不会娶她为妻,阿姊也从不曾想过要嫁给儿子,”
镇南王妃不止一次说过,若他身子无恙,当初便想着与萧威侯府亲上加亲。
可此事纪司珩和沈芸敏都不曾答应。
二人之间,从始至终都只有姐弟情谊,再无其他。
此刻纪司珩说这话,镇南王妃也只能附和:“母妃知道了,往后不说就是。”
想到他身子的情况,王妃又忍不住摸眼角。
“这些日子,你身子如何?太医给你开的药方,可曾服药?”
纪司珩沉声道:“每日都服,如今身子并无大碍。”
言毕站起身,冲着王妃一揖。
“儿子今日还有事,先行告退,母妃早些歇息吧。”
镇南王妃又怎会看不出他是不愿再提此事,但也只能点点头:“好,你有事就去忙吧。”
纪司珩应了声是,便带着刘隼一起离开了。
眼见她走远,镇南王妃才叹气道:“珩儿定然不曾好好喝药。”
她的儿子,她心中清楚。
想必是那些药喝了无用,他便不愿再喝了。
“也不知他这身子究竟还能撑到何时。”
站在她身侧的陈婆婆忙道:“世子爷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会长命百岁、生儿育女,日后王妃与王爷必然是儿孙绕膝,颐养天年。”
镇南王妃却苦笑一声。
长命百岁……
哼!那些太医都已经断言,他至多还有一年寿命!
哪来的长命百岁?
但对陈婆婆这话,她却也只能感叹一声:“但愿吧。”
安王府。
等曲颐竹拿着账簿回来,天色已黑。
将账簿送去给沈芸敏,转而便去煎药。
可揣在怀里的那张百两银票,倒像是块烫手山芋。
大抵是以前没做过坏事,也从没做过为点小事就收一大笔银子的事,如今竟觉得心有不安。
要不……将银票给沈芸敏?
“不行不行,不能给!”她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好不容易才来主院伺候,眼下她还不是大丫鬟,万一为这银票又将她赶出去了,到时候不知何时才能再来主院伺候。
可若是不给沈芸敏,难道要想法子还给那位世子爷?
曲颐竹蹙眉,“好不容易有点银子,竟还要想法子还回去,曲颐竹啊曲颐竹,你还真是做不得一点亏心事!”
可转而又心下一横:不就是点银子吗?明日就去还!
以后她成了大丫鬟,工钱也能涨,到时候就不必为银子犯愁了。
“你自个说什么呢?”烟柳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狐疑的盯着她。
曲颐竹倏地扭头。
见是烟柳来了,心虚的干笑两声,“没什么,就自己说着玩呢。”
“王妃让你去厅堂,这边交给我吧。”
烟柳说着就要上前从曲颐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