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回神,将手里的钱递了一些上去。
“那谢大……郎君他们不回来了吗?”青幺不死心问道。
伙计一脸“愁”色,认真点头又摇头,斩钉截铁道:“不知道。”
青幺给的钱袋子鼓囊囊的,抓完这些药只用去了不到五分之一,甚至伙计还还了她几枚钱。
攥着药包和钱袋子,青幺最后一次尝试道:“小郎君,要不然等谢郎君回来,你帮我将这些钱转交给他。”
看着青幺可怜兮兮的表情,伙计心里一软,刚想答应却止住了声。
楼郎君有言在先,不收就是不收。他没有办法,遂对青幺遗憾地摇了摇头。
“对不住了小娘子,谢郎君归期不定,这差事我实在为难的很。”
青幺见他一脸难色,也不欲为难他,侧身福了福,伙计也抱拳躬身回礼。
“多谢小郎君。”青幺说完便飞跑了出去。
“小娘子慢走。”伙计的声音跟着青幺的身影,追出了门。
*
青幺回到了马车内,还未及禀报,孟韵便已明白事情的结果——无功而返。
颠了颠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孟韵脸上难得露出挫败又了然的神情。
她这是让人算准了呐。
青幺在一旁擦着身上的雨珠,孟韵趁这个空闲将钱袋子收好,喃喃地嘀咕了几句。
“算了,他既然不收便不收吧。白给的便宜不占,岂不成了傻子?”
这样乌龟缩壳似的想着,孟韵心里的负担减轻了许多,对谢轻舟的好意也暂时心安理得地收下。
她嘀咕的声音很小,孙妈鼾声又大,马车外面又是雨,几道声音混杂,青幺只听了个音儿。
“娘子想说什么?”青幺问道。
将其余杂乱的想法抛之脑后,孟韵呼出胸腔内的一口气,指挥道:“让车夫走吧,争取明日早些到家。”
她说的家是孟府,青幺会心一笑,隔着帘子朝外头喊道:“启程!回家!”
车夫得令高举起马鞭,朗声叮嘱道:“小娘子坐稳咯!这马车跑起来可快得很哩!”
鞭子声轻轻落下,脆脆的一声响,马车便在逐渐安静下来的闹市街中动起来,轱辘辘朝镇外驶去。
孟韵垂眸理了理衣袖,看到孙妈身上盖着的毯子歪了,细心地给人掖了掖。
青幺将包好的药往架子里推了推,眼睛轱辘一转,开始和孟韵搭起话来。
“娘子,谢大人走了,伙计说他一早便离开了医馆。”
孟韵闭眼,“我知道。”
说着攥紧了衣裳的一块布。
她不想接话,可怕青幺一直说个没完,所以不得不答。
青幺又道:“抓药的伙计说,如果看到了我或者娘子,一定要先给咱们抓药。”
孟韵睁眼点头,笑得勉强,“嗯,何大夫真是个好人。”
青幺不解,问道:“娘子为何不说谢大人也是一个好人呢?”
明明他又替娘子说通何大夫,让何大夫提前给娘子看诊,省下了许多时间,又送了这么金贵的补药。
这份体贴的心思,哪怕是焦郎君、娘子的夫君都没有呢!
等等……连夫君都没有的心思,为何一个才见过几面的外人会有呢?
青幺捂住了自己长大的嘴,圆圆的眼睛里满是发现真相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孙妈的鼾声停了,幽幽地睁开眼,看着一时无话的两人,出言打破了宁静。
“谢大人是个好人。”
此话一出,青幺的手立即放了下来,孟韵的眉头挑了挑,喉间发出一声轻笑。
孙妈的话还没说完,不管一旁两人的动静,接着道:“怕就怕是那种扮猪吃虎,半吊子的好人。给银子不收,要么就是纯粹人好,看诊这种小事人家挥挥手,省得咱们跑断腿;要么,就是想要的不止银子,胃口大着呢!”
孙妈说的有鼻子有眼,配合着手里的动作,边说边比划,只无奈脚伤了不能挪动,否则动作更夸张。
青幺被孙妈唱戏似的比划逗着了,笑得一抽一抽的,回嘴道:“那孙妈你可得好好养伤,等下次咱们再见着谢大人的时候,你好好看看谢大人!看看他是大善人,还是扮猪吃虎的半吊子!”
“去去去、”孙妈不耐烦地闭上了眼,复又转头看向孟韵,和蔼地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以作安抚。
孟韵自己的心才平静下来,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颔首点了点头。
“我明白的,孙妈。”
“娘子自己是清醒的就好。”
眼下即将与焦家和离,需得一桩事一桩事了结,耗费心力不说,绝不能在此当口上给焦家人揪住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