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瞳孔一缩,恍惚地看着官差掏出包里的东西:带有血迹的死者衣衫丶带有血迹的刀丶还有一张类似死者与离简写下的欠条。
然后看官差将他收押准备带走。
领头官差本还想上前抓叶翎,但离简诡异地笑了,“你若碰她一下,下一刻死的人就是你们。你们只要抓我回去,我敢向你们保证,那无能的父母官绝不会下罪于你们,甚至还会奖赏你们。所以,识相点地,就按我说的去做,否则,不仅你们收押不了我,我还会把你们,一个个地,都杀了。”
他的神情,他的语气,无一不像“慕子陌”,嗜血又可怕,叶翎看着他,甚久,在他被抓走之前,只见他对她又是一笑,“陌,请你等我,求你……”
捂住胀痛的双眼,叶翎心里猛地一揪,一直站在原地无法动弹,她知道她的瞳孔又变红了。但直到巷子恢覆了光线,她才按耐住自己欲暴戾的一面,靠在墙上,“这究竟是怎样的孽缘……”
38戏剧收场
叶翎从未想道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而且这一天似乎所有事都发展得太过于顺利,以至于她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一下子她就摆脱了嫌疑犯的罪名,恢覆了自由;一下子离简就被官差抓进衙门里,失去了自由。
但她还是无法脱掉斗笠和面纱,甚至无法直接回到景宅。
因为此时,相对于景洛,她更加担心离简。
想来,之前白箫时常拿离简说事,叶翎还经常不以为然,现在想想,实在是有道理的。
离简不是一个简单的孩子,而她和离简之间的关系更是覆杂中的覆杂,并且,事到如今,也不是能说断就能断的关系。
因为如若没有处理好,她根本无法安稳地过日子,更无法好好地与景洛过生活。
而现在,叶翎更加清楚了,这是个她完全不理解的世界,与电视上播的也完全不一样。
即使来到这个世界已有数月,她依旧无法像现代一样冷静且如鱼得水地处理每一件事。
就像是今天。
今天是离简被抓走后的第二天。
整个繁华安定的洛江城在夏至节的骚动过后,又迎来了另一个骚动——父母官针对当日事件的肇事者,升堂开始问案了。
叶翎在堂外的围观的七嘴八舌的人群之中站着,看着。
父母官君楠和师爷入堂并入座后,大堂内的两边衙役分别举起“肃静”回避牌,然后由两名衙役将“自投案者”离简押上殿堂,以示大众。
离简被押上的那一刻,叶翎的耳朵被人群中的某个尖叫声穿刺——“还我夫君,你这个恶毒没人性的杀人犯!纳命!纳命来!”是受害者的妻子,几乎失去理智地差点就要冲进公堂之内,但被门槛处的衙差拦住了。
出此状况,为了突显衙门之地的威严和神圣,两边衙役用棍子阵阵有节奏地敲打地板,口喊“威武”以让围观群众彻底安静,好让父母官开始开堂。
无奈之下,受害者的妻子只能吞回腹中之恨,静待父母官的公审,但一双眼睛依旧血红地直勾勾地咬着离简不放。
似乎是感受到众人的异常眼光,离简转头看了一眼受害者家属,眼中没有后悔和抱歉之意,反而无所畏惧地一勾唇。惹得受害者的老爹一下子哭得像个泪人,还不敢发出声音,硬是捶打自己的胸口,只能无言地咒骂着。
开堂后,师爷首先承上离简自动上交的物证,然后交由堂上验尸的人员去验证,据说是特地请来的殡葬工,也就是“仵作”。
她在现场,将带血的刀与死者身上的刀伤口一一进行吻合对证,发现死者身上很多刀伤确实是出自这把刀没错,但是最致命的那一刀却意外地不吻合。
而带血的衣衫,确实也是死者死前被扯掉的衣衫一角。
这种情况下,父母官其实是无法直接对离简妄断结果,最多只能将他再次收押牢狱,再审。但是她却眉头都没皱一下地直接威言让离简承认他的罪行。
面对父母官的威言,离简这次没像他之前被抓走时一样公然承认自己的罪行,而是变脸一样,半抽泣地直喊,“大人,冤枉!冤枉啊!我上交这些物证不过是不想大人误判其他人为杀人犯,我承认我跟被害有过争执,也误伤了被害者几刀,但这不足以让我执以死刑……我也承认我看过最后杀被害的那个人……我记得是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但就是没看清他的面貌……大人,求大人明察……”
虽然是抽泣的说法,但却又漫不经心,叶翎